赵一粟跟江云尘来到兽园,这一路上已经有不少看热闹的弟子暗戳戳跟上来,在后面小声议论:
——“你们看到没?刚才王破虏让赵一粟打哭了。”
——“啥?我来得晚,竟然错过这等好戏?王破虏体格强健,号称御堂峰万年难见的体格奇才,平时最抗揍了,上次门派大比的时候,被端阳师兄用剑捅成蜂窝煤都没哭,这是怎么了?”
——“你有所不知,听说赵一粟已经三品了,刚才灵气那么一扫,王破虏就吓哭了。以后咱们不能再叫师姐,得改口叫师叔了。”
——“什、什么?她满打满算入门也不到六年,这就三品了?!”
……
走在前面的江云尘和赵一粟把这些小话都听在耳中。
江云尘:“看来你入门以后没少打人,竟然给大家留下这种印象。”
赵一粟:“除了门派大比,我从不与人动武。”
江云尘:“那就是你门派大比打得太狠。”
赵一粟:“……”我竟无法反驳。
那可是系统下达的循环任务,别人输了回家哭,她输了哭都来不及哭,只会被传回五年前重新开始!
五年又五年,不断重复,如今想来还像噩梦一般。
当初还以为赢了门派大比就能脱离系统,是她太过天真。
这么多年来,她也渐渐习惯了修仙界的日子,倒是觉得前生恍如隔世,有些遥远了……
沉浸在思绪中的赵一粟,是被一股恶臭熏醒的。
她只觉得一股奇臭无比的味道钻入鼻孔,直击她的脑仁儿,臭味仿佛化出了实质,在她的鼻腔里狠狠暴击。
“呕——”
她忍不住干呕了一声,连连后退:“这什么味道?”
“兽园,自然是兽类的粪便秽物。”江云尘瞥她一眼:“你白天在万松楼前连黑泥都吃得下去,这时候倒觉得恶心了?”
“那不是黑泥。”
赵一粟反驳了一下,心想老头儿给她的药丸她才啃了一半,还剩一半在储物袋里收着呢。
如此神药,她可不能浪费,你江云尘懂个屁?
还九品大修呢,神药都不认识!
但眼下不是斗嘴的时候,她反问江云尘:“你不觉得很臭吗?”
江云尘面色淡定:“屏气敛息,这都不会?”
赵一粟欲哭无泪。
确实不会,她才刚晋升三品,什么高级的功法都没学过。
赵一粟抬头,见现在离兽园还有十几米的距离,这么远都把她熏成这样,要是到近前,还不得被臭厥过去?
她转头,泪眼汪汪(被臭味辣哭了)地问江云尘:“你能帮……”
江云尘:“不能。”
赵一粟:“。”我就不该开这个口!
江云尘拧眉,显然闭气后靠近,依旧能闻到这股恶臭。看来他三品的修为还是限制了发挥,从前的屏息神功也只能发挥出一两成的效果。
江云尘手指一扬,便从储物袋里飞出一块锦色布料。布料上隐隐有白光浮现,一看就知道是个宝物。
他刚要把布系在脸上,余光瞥见一道法术亮起,正朝自己这里击出。
江云尘抬手格挡,冷笑道:“你若是好好求我,说不定我还会赠你一块儿。”
赵一粟:“能动手就别哔哔。”
她目光严肃,直勾勾盯着江云尘手中的那块布料,几道法术接连击出。
两人虽然都是刚入三品,但江云尘的战法修炼显然比她高出一大截,赵一粟的打法直来直去,跟江云尘正面对上,一点都讨不到好处。
她身影上下翻飞,而江云尘站在原地连脚步都没挪动过,只用一只手便防守得严丝合缝,让赵一粟找不到任何破绽。
好强!
但是……兵不厌诈。
赵一粟眯起眼睛,在第N次被江云尘挡开后,忽然借势拉住了江云尘的衣袖,往后倒下去!
江云尘被带得重心不稳,脚下用力,反手拉住了赵一粟的手腕,想把人拽起来。
谁知正中赵一粟的下怀。
当江云尘拉起她时,她借用惯性直直地冲撞到江云尘的身前,顷刻间,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江云尘甚至能感到赵一粟的呼吸,又轻又柔地扫过他的鼻尖。
就是这么一晃神的功夫,赵一粟已经从他手中抢走了布料,反手系在了自己脸上。
这布料果然神奇,立刻隔绝了大半的臭味儿。
赵一粟眯起眼睛放松地呼吸了两下,眼睛弯出笑意,朝江云尘飞快眨了一下:“多谢。”
她说完,头也不回,脚步轻快地迈入兽园。
江云尘等她走远,这才又拿出了另外一样宝物。
这宝物是个面罩形状。
他就知道赵一粟会抢,先拿出来的是个次品,后拿出来的才是真有用。他从容不迫地把面罩戴在脸上,这才泰然走进兽园。
伏羲山的修士们并不擅长御兽,养在兽园的兽类也多是品级不高的妖兽,以供平时教学使用。
兽园一般是低阶弟子们轮流打扫,用法术三两下便能清理干净。
可赵一粟是来领罚的,自然要靠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