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IP不是新进来的, 它好像一直都连在这个路由器上……”许冬又查询了一下该设备在路由器上连接的时长,“这个IP第一次登录, 是案发前一个月的事了, 它一个月前就进入藏馆了,咦?一直有电吗?”
“哦,等等, ”许冬又发现了新的线索,“这个硬件的名字和藏馆里一批设备的名字很类似, 总共有15台——这些名字都是android开头的, 藏馆里是有一批平板设备吗?”
林鹤知连忙应下:“是的,他们有一个平板向导可以租用。客人走到艺术品前, 点一点序号,平板就会给你自动讲解。”
“那应该就是这个了。我只能告诉你, 这个设备是什么时候连网的,但是, 连网日期并不一定就是它被安装了黑客软件的日期。在案件发生之前,场馆里是否已经发生过类似的黑客行为,我还需要仔细检查一下log。”
单瀮点点头,又问道:“那这台设备又是在什么时候断网的呢?”
许冬又跑了几行代码, 才答道:“这台平板现在还连在路由器上, 你记下这个IP,去平板里找一找。”
“所以,当时的情况应该是——”
单瀮重新还原了张子枫一案的情况:“先有人提前把安装了问题软件的平板设备带进场馆, 或者说, 有人在场馆的平板设备上下载了问题软件。”
“案发当日, 凶手通过问题软件入侵宏彬总控, TA并没有直接行动, 而是等到张子枫进门、下楼后,才远程关闭了监控,打开电子锁。这个时候,又有一个人进入总控室,物理切断了监控与报警器的电路,并在张子枫点燃道具娃娃的时候,通过总控系统关闭了直播房间的电子门。”
“在视频关闭的那段时间里,这个人把手镯调包。事后,栽赃汪语涵。”
许冬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显然对代码的兴趣远远大于案子本身。
林鹤知不动声色地皱起眉头。
单瀮敏锐地侧过头:“我说的有漏洞?”
林鹤知摇了摇头。
单瀮还原的现场,是根据现有证据推断出来的。只是,站在凶手的角度,这个流程复杂得让人觉得毫无必要。既然黑客软件只需要和总控连在同一个局域网内,黑客就可以远程操纵——既然黑客已经可以远程断监控,开电子锁了,那么TA完全可以远程关门把张子枫闷死在房间里。
那么,他为什么要再亲自再来一趟,换手镯,栽赃汪语涵,多此一举呢?
“就是……觉得很多余。”林鹤知解释道,“或者说,对于凶手来讲,并不多余,而是我们少考虑了一些因素。”
单瀮先把新的侦查任务一一布置下去:“叶飞,藏馆每天进出都要预约登记,你去找一下这台问题设备,再和老张核对一下当天来访过的所有客人,要是能找到这一个月内租用过这个设备的人就更好了,特别留意一下朱琳琳,有没有机会碰这些设备。”
“监控关闭了就没有再开启过。凶手能踩准时间,在明火亮起的时候关闭电子门,说明TA当晚应该在看张子枫的直播。小夏,再回去整理一下当时在看直播的用户IP,只要点火前还在线的那些用户。”
“不知道这些人群的交叉对比,是否能有新的发现。”
“许冬,”单瀮再次回过头来,看向视频里的少年,“我需要你再帮忙查询一个总控的log记录。”
郝娟家的宏彬管家是买电视机时送的,自从搭建起智能系统后,似乎就没怎么用过,log里内容干干净净。很快,许冬就发现——
原来,在郝娟“疯了”的那一个多礼拜,每天半夜到凌晨两点这个时间,有人通过宏彬总控,黑了郝娟家客厅里的音响,发送音频数据包!
可惜,log里记录里只有具体的电子设备,以及指令,并无法储存数据包本身的内容,因此,警方暂时无法查阅这个音频的内容,但不难想象……
“她没有疯,她是真的听到了有小孩在说话!”段夏倒吸一口冷气。
林鹤知恍然大悟:“所以,案发前几天晚上,宋佳的针眼摄像头拍到了郝娟在客厅里到处‘找东西’。郝娟家电视配套的是家庭影院音响,所以,在客厅好几个位置都有小音响来营造一种立体声道的效果——当时,她是在客厅里寻找这个小孩声音的来源!”
试想,一个刚流产丢了孩子,又供奉着古曼童的女人,半夜独居,却在客厅里时不时听到小孩的声音……
“这真他娘的缺大德了!”
幸运的是,郝娟家连网的电子产品不多,许冬分析起来非常轻松。除了郝娟自己的手机与电脑,警方很快就在她家路由器上定位到了一个安卓平板。
“郝娟死后我们搜过她的公寓,”单瀮说道,“她从手机到电脑到平板,用的都是苹果系。她房间里没有任何安卓设备。”
“楼下,1001,”林鹤知很快反应过来,“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