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行压制住了。
“七哥,”季音不忍的避开他的目光,长袖下的手紧握成拳,犹豫与挣扎之色来回闪烁,但不过瞬息就被坚定的绝然之色所取代。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她终究还是有了取舍与决断。
“……等婠婠满月后,我就回阴癸派闭生死关。”
所谓生死关,便是不成功便成仁。
阿音这是打算拿命去拼一个虚无缥缈的破碎虚空了。
古往今来多少惊才绝艳的绝顶高手,留下身后名者众,可若说破碎虚空飞升上界之人却从无准信。可此时此刻,季音却想以命相搏,打破这一方桎梏武者的天地!
何其桀骜不驯的野心,何等心惊胆战的念头!
若是旁人,花满楼定会惊叹不已,为其决心而动容,然而此人偏偏是季音。
破碎虚空何其困难,恐怕不比登天容易吧?
“阿音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失败呢……”
“不可能,”季音回答的很是肯定,“破碎虚空,不会失败。”
系统不会给出完不成的任务。
花满楼一颗心仿佛泡在了苦水里,酸疼苦涩得要命,复杂难掩的隐痛卷起波涛汹涌,疼得他面色惨白,几乎维持不住俊脸上的冷静自持,险些当场失态。
他的眼眶变得微红。
阿音啊阿音……
花满楼与婠婠,他们父女都留不住阿音的脚步。
窥视武道巅峰,破碎虚空飞升上界,当真如此重要吗?值得她将生死将爱情亲情都抛之脑后,去追求虚无缥缈的梦想?
即使早已料到季音执拗得不愿为任何人驻足停留,此时此刻,花满楼仍旧无法控制心中震荡的情绪,一时之间喉咙沙哑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房内,无声的沉默蔓延。
如同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花满楼苦笑一声。
“阿音,你当真已决定好了?”
闭那劳什子生死关,去追寻不切实际的武道巅峰?
“是。”
季音掷地有声,眉眼之间得斩钉截铁堵住了花满楼所有想要劝解的话语。
往日的欢愉与热恋仿佛一夕之间从她心口抹去,熟悉的脸冷得好似冰霜。
花满楼只觉浑身无力,眼中的苦涩浓得溢满了眼眶。
终究还是走到了一步。
季音早已做出了决定,从始至终花满楼之于她都是渡情劫的对象,她是算计人心的妖女,那一张情网缠住了花满楼的人网住了花满楼的心,而她却始终站在网外冷静着猎物在情网里挣扎沉沦……
妖女怎么会有心?
即便付出了感情,那也是包裹着□□的蜜糖,沁人心脾的甜蜜里是噬魂夺命的断肠剧毒。
花满楼原以为他能成为她不可割舍的牵挂,到头来却发现一切都是他的自以为是。
这一场感情之争,他终究是输得一败涂地。
心痛如绞,疼得厉害。
越是心痛越是舍不得移开目光,花满楼泛红的眼眸深深的凝望着季音。
许久,他轻嗤道:“我阻止不了你,婠婠亦不能让你放弃所谓的破碎虚空。既然如此,花某在此祝阴后万事顺遂,心想事成,早日成就大道……”
“七哥……”
季音张了张口,纷乱的念头涌上喉咙,但最后她忍着心中剜肉般的万分不舍,不发一言。
她不知道自己未来会不会后悔,但她知道倘若放弃一直以来的念想,她立时就会后悔。
莫名的冲动袭来,季音如同一阵风扑向花满楼,紧紧的抱住了他。
“阿音……”
花满楼自嘲的叹息着。
他缓缓闭上眼,放任自己沉溺于熟悉的气息里,两人隔着襁褓相拥。
再睁开时,花满楼眼中已然有了三分疏离。
花满楼是温文而雅的君子,哪怕心痛得宛若有无数只蚂蚁在啃食,他也做不出强逼着季音留下的举动,只能忍着刺痛,维持着君子的风度与涵养故作洒脱的给她祝福,给她成全。
只能祝福她得偿所愿。
唯有成全她的一心所求。
花满楼满心都是无可奈何,费尽心机也留不住的人,他纵使心如刀割又能如何呢?
除了放手,还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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婠婠满月后当晚,季音悄无声息的离开别院。纤细的身影在夜色中急转挪移,宛如鬼魅般,眨眼的功夫便已无迹可寻。
她不告而别,因为不愿意直面离别。
然而就在她走后,花满楼抱着婠婠从角落里走出,怔怔的望着她的消失的方向。皎洁的月光倾泻而下,在他身后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孤寂而又落寞。
她走了。
走得毫无留恋。
花满楼望着怀中尚不知事的婠婠,神情苦涩难言,一颗心翻来覆去地煎熬。
季音回到阴癸派,当即传唤边不负商议要事。
她有心门派全权托付给边不负照看,边不负于私德有亏,但决策能力出众,在涉及门派要事时上理智可靠,值得信任。
安排好门派事宜后,季音一刻也不耽搁,随即便进入禁地,闭关练功。
她已经打定了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