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簌簌响起。
霎那间,修长的身影似浮云飘过,一双有力的手掌横空而至,迅速揽住季音纤细的腰肢将她接了满怀,而后足尖轻踩墙面借力一个旋转,紧紧抱着她轻盈的落于地面。
“阿音,还未回答花某……”
季音还没从险些脸着地的惨剧中回过神,就听熟悉的嗓音轻柔的飘过耳畔:“你想与何人促膝夜谈一解相思?”
“七哥,好巧噢,你也在啊?”
季音头皮发麻,身体猛地僵硬了。
卧了个大槽!
她每次嘴炮都被花满楼当场逮个正着,这运气也真是没谁了!
“七哥,我记得你这会儿应该是在客栈里面才对呀……”季音下意识的抬起头望向花满楼干笑了两声,神情飘忽的试图转移话题。
“阿音丢下一句魔种就跑了个没影。在下放心不下,自然就追了出来。”
花满楼侧头低垂,无神的眼眸准确的捕捉到了季音的视线,“若非如此,怎能亲眼看到一场好戏呢?”
他的俊脸温雅如常,脸上的神情也是一如既往的温和,然而微微扬起的唇角却硬是勾勒出了似笑非笑的弧度。
“什么好戏?哪有什么好戏?”
流年不利!霉运罩顶!
季音心中地拨鼠尖叫,她是不是该找个寺庙拜拜佛去去霉气了?
“七哥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
季音一双秋水瞳眸心虚的到处乱瞥,直恨不得地上突然出现个地缝给她钻才好呢!
“呵——”花满楼唇边泄出一丝轻笑。
季音的眉心一跳,头皮都快炸开了!她紧张的整颗心都提了起来。
花满楼的轻笑粗粗听时嗓音低沉似含着淡淡的温柔,可若是细细回味却分明泄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晦暗。
“阿音,你还未回答花某,你想与何人促膝夜谈一解相思?”花满楼慢悠悠的开口,清雅俊秀的脸上犹带着十分的和颜悦色,就连声调都温柔的不曾有任何激烈的起伏。
然而这番刨根问底的言辞却显出浓浓的强势与晦涩,根本不容她逃避。
“自然是七哥了。”
季音心跳的厉害,整颗心像是被绳子吊在了半空中摇摇晃晃,空荡荡的没处落脚。她强忍着被撞破的心虚和窘迫,在强烈的求生欲下,回答的不假思索,没有半点犹豫!
笑话,在这种紧要关头犹豫,这是嫌弃翻车翻得不够彻底么!
“是吗?”
花满楼唇含笑意的反问道,语气分辨不出喜怒。
“当然!”
季音点头如捣蒜,满眼满脸都写满了真诚,她生怕花满楼看不到她的真心,斩钉截铁的说道。
“呵——”
花满楼低笑不语。
随着他的笑声,胸腔里传来声声震动,如嗡鸣似的振声落在紧靠着他怀抱的季音耳中,似雷声隆隆在耳畔炸开,“抱歉,阿音所言,在下一个字都不信。”
“七哥?”
季音的脸顿时僵住,神情错愕的望向花满楼,但随即又变成了急切与慌乱,“七哥我……我说的都是真心的话……”
花满楼摇摇头,自嘲道:“阿音当真巧舌如簧,情话亦是张口就来。你对花满楼的真心有几分,在下从前是目盲心明,如今却不仅目盲连这颗心都瞎到分不出真情假意了。”
“七哥,我对旁人不过是……”
季音急忙解释,语无伦次的半晌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嘴炮一时爽,事后火葬场。
这要她怎么解释?
她要怎么解释才能让花满楼相信她真的别无他意,存粹就是嘴炮了一把啊?
都是妖女,怎么别人脚踩数条船都不会翻,她脚下就一条船啊,为什么还会翻身?
“不过是什么?”花满楼含笑问道,侧头认真的倾听她的解释,十分有耐心。
“我对旁人不过是逞口舌之快,真没别的意思!我的心里只装得下七哥一人啊!”
季音急中生智脱口而出。
然而,这番话她自己听着都觉得有些牵强。
“阿音啊阿音……”
花满楼无奈的叹息着收敛了笑意,俊脸上的温和文雅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疏离晦暗,竟似变了个人般浑身散发着冷意。
“即使明知道你口中所言真假难辨,可花满楼早已心不由己,因你而喜因你而悲……”一颗心一身喜怒哀乐尽系与阿音之手,因情而生出妒意……甚至是恶念。
妒火气势汹汹而至,那么一瞬间,花满楼恨不得撕碎让阿音情话绵绵、心心念念的旁人。
“……在下该拿你怎么办?”
花满楼无神的眼眸定定的对着季音,一抹戾气悄无声息的攀附上他清俊的眉目。
不论她的爱是真是假,阿音为什么不能只对他情话连篇?只对他言笑晏晏?
他心里装着的这个女人当真是个合格的妖女。
她或许当真如她所言心中只装得下花满楼一人,可她的眼看见的是繁花娇艳的盛世绮丽,她眼中装得下无数英俊的男人,她娇艳的红唇能对所有人倾吐情意。
她狡诈,她巧舌如簧,她媚眼如丝像只妖精般勾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