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入一片混沌之中,只有这位魔主始终清晰,如同朗朗明月。
他的眼中只剩了他。
他看到他的星如了。
风渊张了张唇,却发现自己此时已经完全失声,说不出任何话来。
他静立在此处,只想从
此以后千千万万年都这样看着他。
愿时光凝固于此刻。
围观的众魔族们看着此情此景,齐齐一震,风渊上神这是个反应,是被我们陛下的气势给吓到了吗?
陛下果然威武!
不过说句实在话,这两位就这样站在一起,明显风渊上神看起来像是他们魔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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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主其实也被风渊看得有些发麻,他过来不是要打架的吗?
怎么这样一副表情,好像……好像见了亲娘似的。
他被自己的这个形容雷得一哆嗦,随即提剑再冲上去,然这位上神不知怎的突然间就消极了起来。
夙音仰着头看着头顶上的这一仙一魔,忽然感叹了一句:“这个风渊上神是不是被夺舍了?”
夙音的脑子向来不太好使,能说出这种话也不奇怪,流珈冷冷道:“风渊上神乃是上古神君,怎么可能被夺舍?”
夙音哦了一声,眼见着魔主的剑又要砍到风渊的身上,风渊却也只是往一侧轻轻躲了一下,还让魔主砍了几缕发丝去,他费解道:“可现在咱们陛下都打了他好几下,他都没有还过手。”
流珈继续冷笑,道:“他们仙界的人向来奸险狡诈,现在这般,一定是引诱陛下上当,陛下可得小心点。”
夙音的脑子向来别人怎么拽他就怎么走,想着流珈这种说法也不无可能,魔主又劈了一剑过去,而风渊上神不仅没有还手,还把他手中昆吾剑收了起来。
对面的魔主看着这一幕,却是莫名觉得自己好像被轻视了,怎地是觉得自己连让他出剑的资格都不配有的吗?于是下手更加狠辣。
那位上神连挨了好几下,还是不愿出手,而且看脸上的表情还挺甘之如饴的。
夙音围观许久,咽了一口唾沫,有些干巴巴地说:“如果说这是在引诱陛下,那上神的代价可能有点惨重。”
流珈冷哼了一声:“谁知道他心里有什么鬼!”
夙音思索了一阵儿,仍是没有思索出这位上神的心中会有什么鬼。
而半空中的魔主也被风渊磨磨唧唧的打法给激怒了,他现在这样跟打个木头人有什么区别,手中长剑直指风渊胸口,问他:“为什么不出招?”--
风渊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他:“那你怎么一出来就要与我打架?”
魔主冷笑道:“当年你将本尊扔进晴雪湖里,此仇不报,本尊枉为这魔界之主。”
“有这回事?”风渊歪头想了想,他当年能做出这种事来倒也不奇怪,如今这般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若是这样的话……”他往前走了一步,直接撞上魔主手中的长剑,浅浅的血腥味在空气中散开,他笑了起来,似乎感觉不到疼。
只是温柔地凝视着面前的魔主,轻声问他:“这样可消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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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声音虽是不大,可是在场的魔族们都听得清清楚楚,这个发展委实有些魔幻,让他们很摸不着头脑,就好像刚才还是一出天魔大战,突然之间就变成狗血戏了。
夙音推了推流珈的胳膊,对她说:“你现在掐我一把,我怎么觉得我好像是在做梦。”
流珈:“……”
半晌后,她转头对身边的夙音说:“你刚才说的没错,他可能真的被人给夺舍了。”
夙音听到流珈有一日竟然也会赞同自己,瞬间忘记自己或许是在做梦的事,立刻耸耸肩,摊开手:“我就说嘛。”
魔主同样不明白这场战斗时怎么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的,来之前他还想着能酣畅淋漓打一场的,现在这完全是白跑了一趟。
这位风渊上神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就这个伤敌八十自损八千的精神,当年到底是怎么执掌天地的,还把他给扔进晴雪湖里。
魔主不禁开始反省,当年那桩事或许有什么误会,比如那时候他可能只是想为自己洗个澡。
他兴味索然扔下手中的剑,转身往魔宫的方向走去。
风渊垂下眸,星如跳了登仙台,他已经忘了自己。
他如今在魔界过得很好。
这样其实也不错。
一朵曼陀罗花从他眼前飞过,落在他的肩头上,他转头看了一眼,笑了笑。
眉目间带着欢喜,又有几分怅然。
然而很快这位魔主去而复返,手中还拿着一团绳子,随手扔在地上,对一旁的魔族们吩咐说:“绑起来,带回去展览。”
毕竟这么傻的上神在魔界估计都不多见。
风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