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药。
毕竟满宫中枕头风最能奇效的,除了皇后,就是盛宠罩身的宣昭仪了。
皇后尚且自顾不暇,故意也抽不出空来跟她计较,那就是宣昭仪……
想想自两人结识以来,自己不妨之下落了多少她挖的坑,说起来都是一把把的辛酸泪。
深宫寂寥,自她这儿失了宠,就是有谢家做依靠,谢徳仪的日子还是避不可免的艰难了起来,谢徳仪想想总得有个奋斗的目标才行啊,就是宣昭仪吧。
她心头记住了宣昭仪打压她的仇恨,决心总有一天要重获恩宠,将宣昭仪这个前浪彻底拍死在沙滩上。
这一等就是一年多,宣昭仪没失宠,旁人也没得宠,皇上好似真特别喜欢她,时不时总要去灵犀宫坐上一天,就跟打卡似的。
其他嫔妃千方百计才能得一夕宠爱,宣昭仪却什么都不用做,干坐在灵犀宫里就能吸引皇上主动过去看她。
这怕是千年修成的狐狸精吧?
所以在桑梓阁中郁郁不解的谢德仪猛地听璇玑来报说皇上到了,一时还有些不敢相信。
“你看清了?皇上真是往这儿来的?”
“那当然了,”璇玑也是一脸高兴,“主子,咱们还是快些接驾吧。”
谢德仪绝丽的面容中焕发出奕奕的神采,因为喜悦,双颊染上淡淡的粉晕,芳菲妩媚,风情动人。
“妾见过皇上。”
也幸好谢德仪同先帝的谢皇贵妃没有一丝相似,否则皇帝一眼都不想看她。
皇帝淡淡开口:“起身吧。”
谢德仪有后世的记忆,行事规矩方面自然比其他嫔妃大胆些,许久未见圣颜,非但不觉得紧张,还生出些许斗志来。
“皇上可是累了?”她笑盈盈地看着皇帝在众人服侍下解开外袍,温柔地拿着细绢给他擦着脸,秋水般滢滢泛波的美眸中满是心疼,“您先歇着,妾给您按摩一会儿,解解乏吧?”
她前世是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虽然青春期叛逆了些,但大多是冲着亲爹继母去的,对老人还是很孝顺听话,这一手按摩的技术便是从小练出来的。
不过按摩讲究拿捏穴位,皇帝早年习武,对这个还是很避讳的,再加上他身体上也受不着什么累,就是有时候用脑过去,容易头疼,那就更不能由着她随意按压了。
说到底,皇帝对谢家,包括谢德仪在内,实在没多少信任。
“别累着你,”皇帝语调温和,“近来过得可还好?”
这话一出,谢德仪眼眶立马就红了,原本还撑得住,听他这么关怀有加的询问,被压制下的委屈愁怨全数涌了上来,憋都憋不住。
“皇上……”
凄凄婉婉地唤了一声,皇帝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年级大了,伺候的新人慑于他的威势,在身边伺候的时候也都以小心谨慎为主,加上宫里老人都知道皇上素来不喜女子哭哭啼啼的,故而博得圣上怜惜的,最多就梨花带雨、无语凝噎。
哭起来都是美的。
当然,谢德仪一张脸摆在那儿,怎么也丑不到哪儿去,可就是这种依赖而包含希冀的泪光……
皇帝轻咳了两声,体贴地问道:“是谁给你委屈受了不成?”
您该问谁没给我委屈受。
在谢德仪看来,后宫里就没一个好的。
太后抬举安嫔,皇后冷眼旁观,宣昭仪以前还一口一个姐妹,虚情假意的,如今也不搭理她了……
真让她尽情发挥,能说上一天一夜去。
好在谢德仪到底没冲昏头脑,捻着帕子擦了擦眼角,小心地避开了施妆抹粉的地方,轻声细语着说:“妾就是许久未见着皇上了,一时失态,还望您别怪罪。”
话虽这么说,可她面上却不是这么表现出来的。
温婉娇美的笑靥中带着一丝隐忍和释然,一双潋滟多情的桃花眼脉脉含情,好似说着只要见到他,其他所有委屈和不甘都不太重要了。
温婉大气中透着小女儿家的纯粹情谊,能显出十二分的动容。
皇帝的神情柔缓了下来,叹道:“朕知道是委屈你了,只是……”话音未落,外头张忠大着胆子打扰了这出温馨的场景,为难地禀报说,“皇上,这,安嫔娘娘领了太后娘娘的旨意,去了太宸宫说要求见您呢。”
放在别人,一句皇上去了谢德仪那儿也就罢了,但安嫔身上背了个太后的名头,总不好随意打发回去。
谢德仪看皇上皱起眉来,不安地上前拉住了他的手笔:“皇上……”她缓过神,勉强露出笑容,“天色已晚,若太后娘娘有什么事吩咐安嫔妹妹的,还是劳烦她来桑梓阁一趟吧,别辛苦您跑一趟了。”
皇帝唇角微杨,略带深意地看着她:“爱妃真是这么想的?”
“自然,”见他不打算离开,谢德仪苍白的神色微微缓和,“妾也是心疼您,大晚上的,想必安嫔也不愿意连累您操劳,连夜再回太宸宫去的。”
皇帝笑着转头看向张忠,“听见谢德仪的话了么?原样回了安嫔吧。”
谢德仪面上泛起一抹喜色,皇上这是为她长脸呢。
眼中的忐忑尽去,莞尔笑着给他端上了一杯清茶,“皇上,这是妾刚得的英山云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