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着茶,“只不过陆淑妃是在殿选之前就被太后做主留在宫中,从名分上是比夏婕妤好听些。”
乔虞恍然,淡笑道:“我原还以为太后和端康太后不和呢。”
安修仪幽幽叹道,“都是侍奉同一个男人的,面和心不和是常事,但面不和心和也不是没有,想要在后宫中生存下去,总是需要一个面具傍身的。”
她轻轻阖上眼,显得有些疲惫,隐约透过门窗的镂空出射进来的几缕光线笼罩在她的面容上,透着淡淡的悠远缥缈,整个人都仿佛不真实起来:“本宫身感疲累,恕不能再招待宣昭仪了。”
她如此说,乔虞也没有继续追问的意思,起身走至门前,忽而顿住了脚步:“你有没有想过,万一皇上没查出来夏婕妤呢?”话音一落,也不理会身后的安修仪作何反应,她自顾自离开了佛堂。
夏槐见她出来,忙举着披风跟上来:“主子,怎么样了?”她一边担忧地上下打量着她,生怕她在里头跟安修仪单独相处时吃了亏。
“看安修仪的状态,虽然是被皇上禁足于佛堂中,内宫局却未因此而苛待她?”
“那是自然的,”夏槐说,毕竟安修仪还养育了三皇子。”
就皇上对子嗣的看重,谁知道安修仪会不会借着三皇子复起?内宫局的奴才个个都是人精,巴结不至于,但也不会在事情未尘埃落定前急着落尽下石。
“那你替我去传个话吧。”乔虞缓缓开口道。
夏槐一愣:“您的意思是?”
“作为被安修仪算计的受害者,我总得有所表示。”乔虞轻缓的语气中隐含深意,“无论日后安修仪能不能东山再起,眼下,我是不大希望她过得太舒服的。”
夏槐颔首:“奴婢明白了。”
都生育过一位皇子,宣昭仪和安修仪的分量自是明摆着的,在此之后,安修仪原有削减了不少的份例更是能拖就拖,不来催个两三次,连每日的膳食都拿不走。
宫中不少人听说宣昭仪暗里给安修仪使绊子的事儿,也有知道其中内情的,都不屑一笑,不以为意。
对她们来说,这手段着实有些幼稚了,若宣昭仪能一狠心,以牙还牙把安修仪给毒死了,她们才愿意高看一眼。
连皇帝见着她都好笑道:“之前听你信誓旦旦,最后就想出这么个法子?”
只是在供给上短斤少两,但内宫局也不可能真让安修仪饿死、冻死,不过就是难堪些。
乔虞不服气地哼哼两声:“那您给我出个主意可好?”
皇帝笑意温和地揉揉她的头:“待朕查清了,自然不会放任她,这事不用你操心,省得脏了自己的手。”
乔虞好奇地问:“您查到了什么?”
皇帝笑而不语,乔虞也不在意,又说:“今天我去见安修仪,交谈之间无意中提及了夏婕妤。”
“哦?”皇帝起了兴致,“说了什么?”
“当年…都说夏婕妤是失了清白,才破例留在宫中,受您册封,是真的么?”
没想到她会提这茬,皇帝有些不自然地别开眼:“说这干什么”
“我吃醋不行嘛?”话虽这么说,她眼中盈盈投射出来的满是看热闹的兴奋,“您一向克制,难得听说您还有荒唐的时候,我哪里忍得住啊?”
皇帝没好气地瞪着她:“少听外头那些胡言乱语。”
“那您就把真相告诉我吧,否则我也不知道会天马行空地想到哪里去。”
皇帝耐不过她纠缠,“夏婕妤那时候中了药,朕…不知道是她…”一开口,他就后悔了。
怎么就说出口了?
皇帝清了清嗓子:“总之,不是外头传的那样。”
乔虞不肯罢休,凑上前在他耳边悄咪咪地问:“是在永寿宫么?”
“宣昭仪!”皇帝极有威严地喝了一声,“你的规矩呢?学到哪儿去了?”
乔虞立刻缩了回来,低声嘟囔着:“自己做的事还怕别人说。”
“你说什么?”皇帝危险地眯起眼,伸手抬起她的下颌,“朕没听清。”
乔虞讪讪地笑了两声:“没没……您别岔开话题呀,刚刚不还在讨论安修仪跟我说了什么吗?”
“哦?”皇帝挑了挑眉,“说了什么?”
“不过聊了一些我未入宫前的事儿,”乔虞顺着他的手臂,柔柔地依附上去,“可惜我原本想问问她为何这般记恨夏婕妤,可怎么也没问出来。”
皇帝毫不留情地嘲笑道:“就你那些心机,用在朕身上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落下安修仪眼中不跟小儿嬉闹似的?”
乔虞啪一下打在他手上,不满道:“那你去问呀,安修仪那边就罢了,我跟您出个主意,与其在外头查来查去,不如直接去问夏婕妤吧。”
皇帝疑惑地问:“这怎么说?”
“您以为安修仪故意跟我提一嘴夏婕妤是情之所致,吃饱饭没事干?”
“不就是想让我妒忌之下在您跟前上个眼药嘛?”
皇帝失笑:“你脑子动的倒快。”
“既然她非要您将注意力放在夏婕妤身上,必定是确保她藏着什么,不如就顺着安修仪的意思,问问她吧。”
“说不准能得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