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虞窝在自己的小床上, 身上盖着暖和软乎的被褥,要说中毒以来与之前有什么不同, 那就是她更怕冷了, 若不是怕一氧化碳中毒, 她晚上睡觉都恨不得在床前摆两盆炭火。
齐太医说她体虚受寒, 这个冬天能精细调养好了才算恢复, 不然怕是会留下病根,身体较旁人更容易得病不说,还可能导致气滞血瘀、湿寒不止,体积月累引发胞寒,可能不利生育。
一番话将几个丫头都吓得不行, 待她更加小心翼翼起来, 乔虞倒无所谓生不生育的,只是担心一有寒症, 她每月特殊的几天都得死去活来一回,实在受不住, 便也随着她们来。
她正拿着夏槐从太宸宫拿回来的字一张张翻看着,还别说, 她原本觉得自己已经写的够好了, 有皇帝的字在旁边衬着, 她才明白什么叫做铁画银钩、笔走龙蛇。
她也没立志做个书法家流传后世, 意思意思就罢了,这地方连封信都寄不出去,她字写得再好也就只能给皇帝欣赏欣赏。
可他老人家眼界多高啊, 拼死累活也不知道能不能换回来一句称赞,算了算了,惹不起。
她把这一叠纸交给南竹,让她想法子给裱起来,回头挂到书房的墙上。
南竹接过来还有些犹豫:“主子,这上头还有皇上的批复,挂到墙上是不是有些……”丢人了?
“你懂什么?”乔虞满不在乎,“这可是皇上的御宝,旁人求都求不来的。我这是以此为戒,时刻警醒自身,日后勤进习字,不能松懈。”
虽然她不打算付诸行动,但台面上态度还是要表一下的,万一挫伤了皇帝好为人师的积极性就坏了。
南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小心谨慎地捧着它出去了。
乔虞刚收回视线,就听外头有阵喧哗声,再抬眼,就见皇帝掀开薄锦雕花的竹片帘子,信步迈进来,出声道:“都下去。”
连着屋里守着炭盆的夏槐都躬身退下了,乔虞无奈地叹了口气:怎么这时候就都不记得顾着她的身体了?
“皇上您就这么想见我?都这么晚了还冒着冷风过来。”她带起明媚的笑容,调侃着道,冲着他挥挥手,“妾可真是太受宠若惊了,快过来,对着炭盆暖暖身子。”
皇帝缓和了沉下去的眉眼,依言走过去,温尔笑道:“你倒是不见苦闷之色,觉得好些了?”
乔虞裹着被子往里头挪了挪,以方便他坐下:“唔,虽说还使不上太多力气,但只要不痛,妾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她握住了他宽厚的大手,抿唇一笑,两颊出就显出两点梨涡来,分外乖巧,“您瞧,果然是冷的吧,妾给您暖暖。”
她的手纤小柔嫩,哪暖得过来,便索性用两只手裹住他一只手,捂了一会儿再去裹另一只,肃着小脸认真忙碌,瞧着十足的可爱有趣。
乔虞不喜太亮的光线,寝室内只有两扇窗前点了灯,传到床这儿已是暗黄的光晕了,在皇帝的面容上笼罩了一层媲美滤镜的朦胧,连带着眼中的暖色都显得愈发温柔有情致。
“朕让你搬去灵犀宫,你觉得如何?”他突然问道。
乔虞动作顿了一下,歪头想了想:“其实我在明瑟阁住的挺好的,除了您有闲情逸致来管管我之外,上头没有主位嫔妃压着,日子过得自由自在的别提多舒服了。”
“灵犀宫,”她弯了眼,面露希冀,“离着您近,我自然是喜欢的,就是没有归属感。等哪天正殿进了人,我也就得学着在别人手底下讨生活了。”
“说实话您可不能生气,虽说灵犀宫比之许多宫殿都不差的,可妾还是更喜欢明瑟阁,虽然地界小,但我待惯了,处处随心所欲的来,仿佛是自己的家一样。”
皇帝反握住她的手:“朕把灵虚宫给你,本也想着让你住的宽敞,能更自由些。”
“自由是在心里的,跟住的地方大小有什么关系。皇上您的太宸宫是皇宫中最大的宫殿,您觉得自由么?”她笑容中浸透着丝丝甜意,“这宫室多了,住的人也就多了,住的人一多,怎么能随心所欲的起来呢?但即使灵虚宫万般不好,只因为其中藏了皇上的心意,我就觉得它万般都好。”
皇帝眉角眼尾尽是笑意,可见对她的话也是很受用的,明面上却仍道:“你知道为了这一处灵犀宫,今天有多少人明里暗里说朕偏心么?你呀,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才不管呢。”乔虞自得地晃悠着脑袋,狡黠着道,“这是您的决定,她们要敢说我不配,这辱没的可不仅是我,还有您的英明神武。你可是堂堂九五之尊,你能忍么?”
皇帝挑了挑眉:“你这话说的,还打算唆使朕帮着你出气啊?”
“哪是帮我,这是帮咱俩出气呢。”乔虞十分理直气壮,“怎么样?您罚她们了没有?”
皇帝见她探着脑袋一脸的好奇,揶揄道:“朕要像你心眼这么小,你早被朕罚得成天哭天抹泪了。”
闻言,乔虞不服气地嘟囔道:“您这就夸张了,我多乖呀,什么时候惹你生气过。”
不光没敢惹他生气,偶尔还兼职心理辅导的任务,她这还不算合作啊?
“那今天你送过来的那叠字怎么回事?”皇帝板起了脸,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