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贵人,你可回来了。”乔虞姿态悠然地在自己位置坐下,两颊笑涡荡漾,面泛红霞,别有一副妩媚之态,看得庄贵人都不禁露出几分惊艳。
“姐姐可是饮酒了?”庄贵人出声问道,视线忍不住在她面上游移,未曾想往日乔嫔看着一副纯然不知世的模样,吃了酒却仿若变了个人,是比娇美天真更为惑人的纤弱妩媚,特别那双眼睛,仿佛会说话一般。
怨不得有人视她为大敌呢,倒是自己之前看走眼了。
乔虞敛眸,将她方才闪过的神情尽收入眼底,轻笑出声:“怕是真喝的多了,我先去外面吹吹风,好歹去歇酒意,免得稍后失态了。”她留下夏槐以备不防,领着南书就想往殿外走去。
庄贵人起身搀扶住了她,忧心道:“姐姐,夜深露重,寒气倾身,不如让南书回去帮您拿件披风过来,这边就由妾陪着您吧。”
“不必,”乔虞拍了拍她的手,“本就酒醉体热,再拿件披风过来,我还散什么?”她笑道,“再说了,方才,宋婉仪,我,还有乔贵人都已经向简贵妃敬酒贺生辰了,唯有许常在说了要等着你,这才落下了。”
“你们还不快去?回头等皇后和简贵妃说完话,你们还未去敬酒,就怕被人寻了错处。”
庄贵人怔了一瞬,犹豫地抿唇沉默下来,一会儿才担忧道:“那姐姐得多加小心,瑶华宫到底宫卫森严,不好走动,再说姐姐您刚喝多了酒,在外多受冷风,容易患伤寒。”
乔虞莞尔笑道:“多谢,我知道了。”
庄贵人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眉头皱起,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姐姐。”微弱木讷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拽了回来,许常在已经悄然走近了她的身边。
庄贵人回神,轻轻瞟了她一眼,目光冷淡,态度却极为熟稔亲昵:“薇儿,你随我一起去想简贵妃娘娘敬酒吧。”
即使是面对着庄贵人,许常在仍然是低着头,只是一直紧蹙的柳眉终是散开了,乖顺地应道:“好的。”
那厢乔虞跟着南书走出殿外,仰头望向高高悬挂在天上的月亮,临近十五,月也愈加圆满莹辉,将一大块黑夜照得洁净明朗。
“今夜的月色真美啊。”一句感叹的话脱口而出,乔虞才愣了下,转头看看同样望着月亮一脸赞赏的南书,不由失笑,又夹杂着些许怅然。
“走吧。”
等到乔虞两人回来的时候,殿中琴音潺潺,舞姬们踏歌曼舞,羽衣蹁跹,宛若翾风回雪,美不胜收。
也正是因此,众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的歌舞上,没人察觉到两人的动静。
倒是庄贵人,在乔虞入座的时候回身看过来,目光在她身上游弋了一瞬,安心地笑道:“幸好姐姐及时回来了,方才简贵妃说等下要玩听音传花呢。”
“是么?那真巧了。”
乔虞对着她笑了笑,并不多言,将视线移到殿中的歌舞上,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般古色古香的曲调,悠远绵长,余音绕梁,悦耳又悦情。
忽然,一声脆响打破了这一片祥和,曲和舞瞬间停了下来,乔虞随着众人向上望去。
只见简贵妃抱着肚子,面色惨白,连着原本光艳逼人的朱唇也没了神采,不间断地突出虚弱的呼痛声。
陶嬷嬷更是大惊失色,叫伺候的人又是去请太医,又是去请皇上,而后叫身旁的大宫女小心仔细地搀扶着简贵妃进内室,她自己神情冷肃,心中虽然最是怀疑皇后,但到底不敢以下犯上,只能对底下的嫔妃们,语意冰冷地朗声道:“贵妃娘娘忽觉身体不适,恐是龙胎有损,奴婢不敢惊扰各位娘娘。只是今日是贵妃娘娘寿辰,寿宴未半,主座离席,是瑶华宫招待不周,因此奴婢斗胆,请各位娘娘入偏殿静候,稍后由太医为贵妃娘娘诊脉过头,奴婢再去请示娘娘的指示。”说完,她对着皇后恭敬俯身,“不知皇后娘娘是否先行离开?”
皇后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陶嬷嬷安排的很好,本宫倒是无用武之地了。”她缓缓起身轻抚袖口,温言道:“不过贵妃妹妹如今吉凶未卜,更是关系着皇家血脉,本宫身为后宫之主,自是应当掌控大局。”
“陶嬷嬷便带路吧,本宫也该去看看妹妹了。”
陶嬷嬷心一沉,但还是无法,只得应了下来,毕竟这是后宫,皇后是名正言顺的后宫之主,贵妃出事由她主理是理所应当,谁也说不出一句不是。
乔虞自然是与其他妃嫔一起被带到了偏殿,不一会儿就有茶水点心呈献上来,也算的上周全了。
进来这瑶华宫两次,总不能顺顺当当地出去。她不禁感慨一声,忽而想到了简贵妃,得,虽然自己倒霉,但这位也没讨到好处过。
可见两人运势相克,就是不知道谁的命生得更硬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