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天说变就变,刚还是晴空万里,转眼下起瓢泼大雨。
李生提着个篮子,不怕死的躲到大树底下。
抹了把脸上的雨渍,“这要真能被雷劈死也不错,兴许就能回到自己身体里。”望着偶尔闪过的闪电,李生低声说道。
这话要是被人听到,说不得以为他中邪了。可是现在的李生,壳子里住的还真不是一个人。
他原来叫李晟,一个标准的九零后,家里虽然谈不上富裕,可是在零五年的时候就在老家造了三间新房,和哥哥一人一间半,他自己混了个中专文凭后,跟着小叔跑车,每月的工资除花销外还能攒下点。
一五年的时候,找爸妈凑了点钱,在县城首付买了个小套间,一七年又买了一辆代步的车,每月还完贷款,基本没剩下多少钱,可怎么也算是有房有车一族,还是有不少亲戚给他介绍女朋友的。
一七年年底的时候,总算相到一个合眼缘的姑娘,这才刚牵上小手,连关系都没确定下来,也不知怎么地就重生了。
按说重生也不错,能挽回一些曾经遗憾的事情,改变一下未来,不说成为亿万富翁吧,总能凭借先知多赚点钱,趁房价没疯长的时候买上几套房子,未来当当包租公,也不至于每月为了还贷抠抠缩缩的过日子。
问题就是他重生到了别人的身体里,这就算了,还重生过了头,从九零后变成七零后,连时间轴都对不上。
最最重要的是,他睁开眼看到的就是一张瘦黄瘦黄的小脸,张嘴小声的喊他爸爸。
天知道,他前世还是个老\处\男,突然冒出那么大的孩子喊他爸爸,好悬没把他直接吓死过去。
就这样,李晟成了李生,同样刚26的年纪,李生已经是三个娃的爹。
没错,不是一个,是三个。
这个李生和他一样出生在Z省的山区,还是和他一个乡的,只是他原来在车站边上,算是乡里的平原地带了,现在的家,只能说是山区中的山区,从乡车站到这,得翻过两座山和一条上岭,算是住在半山腰上。
乡下嘛,免不了重男轻女,这要是哪家没有个儿子,闲言碎语多的你头都抬不起来。
老大老二是女孩,这不,李生和他老婆叶小丽,开始了‘逃生’之路,老三总算是儿子,哪怕家里因此欠下不少债务,罚款李生也交的心甘情愿。
本来就贫穷的家庭,因为交了罚金,日子过得更加艰难,哪怕有李生爸妈不时的接济,也只能混个温饱。
雪上加霜的是,叶小丽不知怎么的和邻村的一个混子勾搭上,扔下老公孩子私奔了。
李生一时受不了打击昏过去,醒来壳子里住的就变成了李晟。
想到这,李晟,也就是现在的李生,又是叹了口气,既来之则安之,总不能真去自杀,万一真死了怎么办?他才活了二十六年,还没活够。
现在唯一能够庆幸的是他还有个哥哥,父母以后总算还有依靠。想到这,李生打算抽个空到外村看看原来的家,现在他几岁?七岁还是八岁来着?
雨慢慢变小,李生提起篮子,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回家。
九八年的时候,计划生育非常严,尤其这种偏远山区,乡里的小官拿着鸡毛当令箭,只要知道谁家超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你家砸了再说。
李生家自然不例外,本来就老旧的房子,经过打砸,现在除了他们住的里屋还像点样子,别的房间还有屋顶,都是破破烂烂的,就连灶台都是新砌不久。
最小的孩子才一岁多点,索性叶小丽还有点良心,给孩子断奶之后才走,不然留个几个月的奶娃娃?李生无法想象那种场景。
“回来了?”马四妹接过李生手里的篮子,脸色特别难看。
“怎么了?”李生拿过毛巾随便擦了擦,有些疑惑的望着马四妹。
都说父亲爱长子,母亲疼幼子,不上不下没人疼,作为二儿子的李生,父母对他不说多宠爱,对比别人也算不错了。
老三李平结婚后,家里就分家单过了,当时他和李平一人分了一间房子,老宅两间给了老大,田地都是平分,多出来的归老大,毕竟两个老人跟着大儿子过活,也因为老两口面上还算公正,三兄弟间没多少龌龊。
这次叶小丽跑了之后,老两口更是过来帮他忙上忙下,马四妹这几天干脆住在这边,帮他带着孩子,加上原身的记忆,李生接受起他们也比较快。
“你大姐带话过来,让你去接来弟。”马四妹一边择菜,一边有些气愤的说道。
来弟是他二女儿,之前逃生的时候,大女儿扔给了马四妹,小女儿则被李生的大姐李红带走了。
李红就嫁在隔壁村,嫁过去四五年没怀孕,也没去医院查,或许查了没告诉李生,总之两口子打算抱养一个,正好叶小丽又怀孕了,就要了来弟。
“你说她怎么想的,自己亲弟弟的孩子不要,要婆家表亲的,那能有自己亲侄女亲。”马四妹一想到大女儿说的话就来气,什么叶小丽跑了,名声不好听,身世不亲白,孩子你抱过去养着,户口迁过去,关叶小丽什么事。
“妈,大姐有大姐自己的想法,本来当初也没说把孩子给大姐,一会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