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高课在租界里再次出现伤亡,这个消息对于胡凯等人,无疑是个值得庆贺的事情,可是在赵松看来,这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上海日军一直对租界虎视眈眈,而租界也是军统上海站最后赖以生存的地方,如果日本人以这次袭击为借口,再度逼迫租界工部局松口,特高课的势力或许就能长驱直入覆盖整个上海租界,而上海站所要面临的危险也会更大。
赵松的担心不无道理,而且他考虑的也并非是自己的安全,他现在担心的是整个上海站。上海站一直都是军统除去总部之外,国内最大的一个情报站点,而且上海已经基本处于日军的控制之下,上海站目前能够藏身的也只有租界。如果日军因为这件事继续施压租界工部局,可能上海站连租界这最后的藏身之地也会失去,毕竟租界工部局之前已经向日军做过妥协。
身为行动队长的赵松,这会只是考虑了军统上海站即将可能面临的危险局面,却疏忽了此事对上海特高课造成的影响。就在赵松等人仔细询问马青儿,试图弄清楚神秘人身份的时候,因为特别行动小队在租界遇袭的事情,上海特高课的头头们正在宪兵司令部的一间会议室里召开紧急会议,特别小队负责人高木晴子也在场。
“高木队长,现在请你将遭遇袭击的整个过程详细的说一遍!”主持会议的是上海特高课新任情报课长宫本因,稍稍顿住话音的宫本因环视众人,最后将视线落在高木晴子的身上。“高木队长,在你开始之前,我需要先提醒你。特别小队损失惨重,身为负责人的你必须要负一定的责任,但是在本土总部没有新命令到来之前,你还是这支特别小队的负责人。”
宫本因最后这句话,算是在给高木晴子做背书,会议室里的其他人听到这句话,无不在心中暗自嘀咕起来,他们都觉着宫本因实在太过放纵高木晴子了。与会者们的反应,全都被看似不动声色的宫本因看在眼中,此刻的宫本因非但没有觉着愤怒,反而在心中暗自冷笑,因为这些家伙根本就不知道高木晴子的后台到底有多硬。
高木晴子是从日本本土调来上海的,而且那支特别行动小队的所有队员,都是随同高木晴子一起从日本本土过来的,根据宫本因的观察,那些特别小队的队员更像是高木晴子的私军。你们这些蠢货,一个没有后台的年轻女人,怎么可能直接从本土调来上海?而且还能担任一支特别小队的负责人?宫本因环视众人,心中暗自发笑和幸灾乐祸起来。
能从事情报工作的人,就没有傻子和弱智,宫本因对高木晴子的态度,虽说令参加会议的人心中不满,不过在他们暗自留意宫本因的态度和反应之后,已经有人隐隐觉察出其中的不对劲来了。宫本因调来上海时间不算长,虽说跟上海特高课的其他指挥层相交不深,但是在上海特高课内部,从来不会有人小看宫本因。
宫本因对待高木晴子如此宽容,如果说这里面没有问题,那才算是怪了!在众人的相互打量和观察中,高木晴子轻咳一声之后,才终于开口发言。“我们是接到了一条消息才去的租界,是一条关于上海地下党的消息!行动刚开始的时候,一切都很顺利,等我们一路尾随目标,到达遭遇袭击的位置时,才突然遭遇了袭击。”
“袭击者出现的很突然,所以我们才没有防备!”一向强势的高木晴子说到这里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出现了第一个停顿,稍稍停了几个呼吸,高木晴子才继续往下说。“我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袭击者的枪法很好,而且很擅长隐藏自己,等我掏出手枪的时候,小队随同我一起跟踪目标的队员,已经死伤大半。”
宫本因召开这个会议,并非是想要将行动失败的全部责任都推到高木晴子身上去,所以在他的暗示下,在高木晴子出现第二次停顿的时候,宫本因手下的一个痕迹专家适时插言。“我们仔细勘察过现场,按照高木队长在现场的指引,和我们在现场提取到的子弹壳,我们可以初步断定袭击者只是一个人,使用的武器是德式毛瑟手枪,也就是中国人俗称的驳壳枪。”
发言的痕迹专家说着话,顺手打开已经整理过的资料夹,从里面拿出一摞照片分发给众人。“找到子弹壳,确认袭击者使用的武器之后,我们马上对现场的所有尸体进行了检查,根据尸体上的弹孔位置,结论只有一个,袭击者的枪法很好,显然是个老手。”痕迹专家此刻分发的照片,都是他们从尸体身上拍摄下来的,内容是中弹部位。
这些参加会议的人当中不乏玩枪高手,只是根据手中的这些照片,他们就不难看出袭击者的枪法水平。等手中的照片发完,说话的痕迹专家并没有坐会原位,而是径自走到了会议室临窗的空置区域里站定,在他的身后摆着一块大黑板。“我们根据现场的痕迹和高木队长的叙述,对袭击现场进行了一次复原,大家请看这里。”
痕迹专家的话,让会议室里包括高木晴子在内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将视线落在了那块黑板上。将衬衣袖子挽到肘部的痕迹专家,用粉笔在黑板上画出一个大致的街道平面图,然后用三角形在平面图中,标出特别小队成员当时所在的位置。“这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