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一根丝穿进绣针,捏着针就慢慢地绣了起来。
江箬兰挺惊讶的说道:“辛夷,你这动作挺熟练的啊,线劈得也很细,这一根线你这是劈了多少根?”
苏辛夷随口说道:“也不多,二十几根吧。”
顶尖的绣娘一根线能劈三四十根,苏辛夷虽然没有特别认真的劈线,但是劈成二十几根她觉得就足够了。
她又不是来显摆绣艺的。
江箬兰吸了口气,“二十几根?这还不多?要不是我知道你说的是真话,我都以为你是在炫耀呢。”
苏辛夷抬眼看着江箬兰,狐疑地问道:“这还多?你们家的绣娘劈成这样那都是不合格。”
“你也说了那是绣娘!”江箬兰气呼呼地说道,“这不合理啊,你使得动长枪就算了,居然还能拈得起绣花针,拈起绣花针也就罢了,你的线还能劈得这样好,真的是人比人气死人。”
苏辛夷:……
这能算是厉害?
上辈子她身边的人随随便便都能劈三十根以上,她们说劈成这样勉强算是合格,她这二十几根都不算合格,就这在江箬兰眼中还算是好的?
看着苏辛夷在发呆一脸不解的样子,王瑛瑶笑着说道:“箬兰说的没错,我们这些人虽然是跟着绣娘学手艺,但是咱们以后又不用真的拿着绣活当生计,而且在家里做这些都有丫头专门劈线,哪里还用自己上,所以一般人劈线未必劈得好。”
苏辛夷这才明白过来,原本想藏拙,没想到居然还是占了个头筹,就很无奈。
这叫什么事儿!
苏辛夷打定主意要调调,于是绣竹子的时候,故意只拿出自己一半的功力,能看出来绣的是个竹子,也有几分神韵,但是细细一看就不算是很好了。
相比之下,王瑛瑶与江箬兰虽然线劈得不好,但是绣起来的时候要精细多了,一看就要比苏辛夷的更精致漂亮。
苏辛夷这个绣活太简单了,还没到晚上就完了,都不用点灯熬蜡加个班,真好。
王瑛瑶苦着脸,“早知道我就绣个雪中梅花好了,又简单又快。”
三人都笑了起来,苏辛夷完工之后就起来活动一下,这才发现裴念薇那边的帘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了下来,她居然没发现人都回来了。
苏辛夷也没去管裴念薇,自己出了殿,站在廊檐下,金乌西坠,落霞满天,整个天空铺上一层靡艳的红色,夜晚的风也有了少许的温度,春天是真的要来了。
少阳院中太子正在审阅卷宗,旁边杨津正在回话,“陛下知道张惠明的死因之后,将容王殿下狠狠地骂了一顿,不过事情牵涉到皇后那边,陛下没有说什么,很有可能这件事情会这样含糊过去。”
太子头也不抬,就能听出杨津言语中的不满与愤怒,他淡淡地说道:“将皇后几次针对永安县主的事情透给胡思易听。”
“胡思易就是个老滑头,便是说给他听,只怕他也未必在陛下面前进言。”杨津无奈地说道,胡思易只忠于陛下,谁也收买不了他。
也没人敢轻易出手收买他。
“你只管让人去。”晏君初垂眸说道,长长的睫毛遮盖住那乌黑幽深的眸子,将所有思绪压了下去。
杨津知道殿下意已决就转身去了。
晏君初起身立于树下,日落的微光落在他的身上,将他俊美非凡的脸庞衬托得越发的矜贵无双。良久,他轻笑一声,重新坐回桌前审阅卷宗,好似方才的情绪微躁的并不是他。
他手中的卷宗正是苏辛夷期盼已久的榆林卫送来的,只是这份卷宗可比一般的信厚实多了。
晏君初看完之后,提起笔写了一小段话在纸上,然后卷起来,伸手招过内侍黄卓,“将这张纸条悄悄给永安县主送去。”
黄卓忙将纸条接过塞进袖笼中,弯腰回道:“殿下放心,奴才一定做到。”
黄卓跟在太子身边多年,一直留在少阳院伺候,很是惊讶殿下为何要偷偷给永安县主传讯,但是这不是他应该知道的,悄悄地去了养德宫,找了自己平常交好的宫人,寻了个借口,只说是齐国公府给永安县主送了东西,他正好从宫外回来给带来,请人行个方便。
黄卓在后宫的存在感很低,一般都是在少阳院不出门,养德宫的那个是他的老乡,两人私下交情不错,就帮忙传了句话。
苏辛夷得了信还有些奇怪,等她见到黄卓时不由愣了一下。
她认识他,曾经跟在太子殿下身后的内侍。
黄卓手中拿着一包做遮掩的东西,见到永安县主出来忙上前见礼,自然还是之前那套说辞,将包袱递给苏辛夷。
苏辛夷谢过他接过包袱时,掌心突然被塞了一个纸条,等她抬眼时黄卓已经转身就走了。
她不动声色将纸条收好,提着包袱回去了。
外头家人往里捎东西也不稀奇,就这两日束思阳那边收了两回了,所以她提着包袱也没人过多关心,顶多问一句,知道是齐国公府送来的也就不好奇了。
苏辛夷回去后,江箬兰与王瑛瑶还在忙着穿针引线,她不打扰她们在床沿坐下,装模作样地打开包袱,只见里面装着的都是吃的东西,这可真够实在的。关键是这吃的还不是宫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