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个地方猫着吧。”
苏辛夷点头,她对这里熟,就道:“殿下跟我来。”
容王知道苏辛夷跟着苏翼来过这里,于是这次没唱反调,跟着苏辛夷绕过几栋民宅,然后翻过人家的院墙,从一条窄巷子里绕出去,最后爬上了私库侧对面,大树后面一处隐蔽的山墙上。
“你怎么找到这里的?这地方好。”容王爬上去坐在墙头上就发现这里真是个好地方,前面有树挡着,不会被人发现行踪。但是他们坐在这里,却能透过树叶的间隙看到有没有人靠近私库。
苏辛夷就随口回了一句,“进山捕猎时常要设陷阱,观察地势早就成习惯了,这不算什么。”
容王听着苏辛夷这样说,才想起来她还有个猎户的身份,啧,现在的猎户都这么厉害的?
会看天象,懂得地势?
“你看天象跟着谁学的?”容王就很好奇的问道,他都不懂的这个,没学过。出门下不下雨,只有雨落在他头上他才知道,哦,下雨了。
“这还用学吗?”苏辛夷轻笑一声,“我们乡下的老头都能背几句谚语,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天上钩钩云,地下雨淋淋。天上灰布悬,雨丝定连绵。云往东,车马通;云往南,水涨潭;云往西,披蓑衣;云往北,好晒麦……乡下人一年四季要劳作,出门看天气习惯了,从小在乡间地头长大的,谁还不会几句歌谣?”
容王:……
我就不会!
你们乡下连个老头都这么厉害?
容王备受打击,看着苏辛夷说道:“这还有你不会的吗?”
“有啊,多着呢。”苏辛夷不知想起什么神色淡了淡,她就不想说话了。
她不会的东西太多了。
容王在蒙蒙的夜色下,看着苏辛夷忽然就收起了脸上的笑容,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话,这是戳人家肺窝子了?
容王也有点不自在,他也不是故意的,就是随口一问。
现在定下心想一想,也是,乡下的丫头会的东西也是乡下那一套,但是到了京城不一样,这里富庶繁华,世家成堆,她肯定也有很多不懂不会的。
容王轻咳一声,看着苏辛夷说道:“我没讥讽你的意思,你别多想。你说你这么聪明,学东西也很快,不会的就学嘛,对不对?”
苏辛夷惊愕的侧头看着容王,这是在安慰她?
这可真是想不到。
“殿下说的是,不如咱们比一比背书,你让我重拾信心?”
容王:……
让你多嘴!
看着容王气呼呼的转过头的样子,苏辛夷嘴角微微一勾,她转过头看向私库的方向,那里一片漆黑,就像是沉睡的巨兽一样。
坐的时间一久,容王就有些坐不住了,主要是一直在这里坐着不挪窝,有点屁股疼。
但是他看着苏辛夷一个女子却不叫苦,神清气闲的模样,又不想认输,只得咬着牙撑着。
等明天,他绝对不跟着苏辛夷爬墙头!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就感觉到风有些紧了,而且方才还有些亮度的天空一下子阴暗下来,容王都有些看不清苏辛夷的脸,不能说心发慌,但是也有点不自在。
正琢磨着要不要开口,就感觉到脸颊上一凉,豆大的雨滴砸在脸上,真的下雨了。
苏辛夷一见眉心一紧,瞧着容王就要下墙,她立刻说道:“不要动。”
容王被苏辛夷的语气给惊了一跳,立刻说道:“下雨了?难道你要我在这里淋雨?”
“不是有人拿雨具去了,肯定会给你先送来。”苏辛夷道。
容王四处打量一番,顺着来路一看,果然就看到自己身边的甄沛与苏辛夷身边的人送来了斗笠蓑衣。
苏辛夷拿过蓑衣穿上,戴上斗笠对着展桥说道:“月黑风高,大雨滂沱,很有可能盐商的人会来,你去跟庞澜那边打声招呼,人不要撤,盯着。”
“是。”展桥点头应下,翻下墙头消失在夜色中。
甄沛犹豫一下看着自家王爷。
容王对上甄沛的目光,嘴角抽了抽,气急败坏的摆摆手,“看什么,还不去守着!”
他要是跑了,苏辛夷抓到了人怎么办?
不就是下雨吗?
夏天的雨来得很急,不一会的功夫就哗啦啦的落下来,眼前一片雨幕,容王从没在这样的大雨下留在外面过,斗笠被雨砸的噼里啪啦的响,身上的蓑衣也觉得渐渐在加重。
之前还温软的夏风,此时夹着大雨迎面砸来令人有些瑟缩。
容王咬牙看着身前的苏辛夷,就见她像是一尊雕像一样一动不动,似乎大雨对她没有丝毫的影响。
他就知道,与苏辛夷在一块一准没好事,别人守夜那么久也没遇上一场雨,他今儿个是第一天啊,这就遇上了。
来之前他都想好了,不就是守夜吗?喝着茶,吃着宵夜,坐着舒服的小摇椅,也不难熬,躺一躺天就亮了。
可现在呢,只有大雨伴他左右!
太凄凉了!
容王觉得腿有点麻了,这么大的雨,真要是运私盐,就不怕淋雨吗?
淋了雨的盐,不都化掉了?
他这么想着,就忍不住问出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