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在外打工两地分居问题多多。家问感叹大兰子消息灵通。最后,大兰子才说女儿出嫁了。说嫁得不错,但就是远。又神神秘秘说:“克思耳朵不太好,别人说话,他都听不见。”
家文第一反应,听不见好,报应来了。但并不露出来。老天有眼。家丽见家文有些出神,拍了她一下,换话题说:“何其庆真来了,店就开在香港街,卖墙纸。”
“住哪?老五的房子?”
家丽感叹,“单买了一套,还别说,这人还真不错。”
家文欣慰地,“傻人有傻福。”
两个人又谈起秋芳、刘妈、秋林,都说没消息。可能上海生活得如意。早都忘了这里。
常胜的坟在半山腰。到地方,建国放下草纸,旋好,找石头压着。家丽和家文找树枝,各找了一根粗些的。才去坟周围清理杂草。一抬眼,却见常胜坟前的碑换了。看得出来是个新碑。
家丽估摸,估计是那几个小的生意不好做,老求常胜保佑。也许真高人指点。那碑文上明白写着,立碑人,孝女和女婿:何家艺、欧阳宝;何家欢、方涛;刘小玲、小何;何家喜、闫宏宇。
家文看着碑笑出来。应该是何其庆来淮南之前立的,并且是集资。只是太过随意,懒惰。何其庆出了钱,却只得到一个小何的称呼,连个大名都没有。实在不遵礼法,没有文化。
家丽唾,“他们就这样,脑子被鸡踩了。”
三个人笑了一番,又严肃地拜拜,再沿着山路向西,朝卫国的坟去。前一阵市里来个新领导,要搞旅游业,下令迁坟平坟,电视台山上的坟动了不少。但经海外华侨来闹,上升到国际问题,平坟的事不了了之。后遗症却是,整个坟山变成了乱坟岗。卫国死的早,一直没立碑。年年来都是按照大概位置,记住前后的坟:他前面是个姓胡的,后面是个姓袁的。找到这两个,便能找到卫国的栖身之所。只是今年一派断碑,倒的倒,拆的拆,三个人锁定了大概方位,开始找胡和袁。找了半天不能确定。后来却发现姓的碑倒在地上,碑文倒扣,翻过来才看到。
确定了。那一簇小小的坟包,就是卫国的。
家文有些难过,自言自语,“回头立个碑。”
家丽说:“等光明参加工作了,让他立,这个还是得孝子立。”家文说是。建国把炮仗挂上。烧了纸,放了炮。家文在卫国坟前叨咕,“保佑我们,有事去找你哥你姐。”
往下走,家丽又问家文要不要给陈老太太烧一点。她的坟在不远处。手里没纸了。家文也想烧烧,只好在半山腰买了几刀高价纸。去给陈老太太烧了。家文叨咕的还是那些老话。烧完下山,不提。
美心轻微脑梗稍微好点,痔疮又犯。疼,一上厕所就一摊血。医生建议手术治疗。脑梗老六花了不少钱,还得照顾。而且最关键是,她回来查账,发现美心工资卡上的钱少了不少。家喜怀疑是家艺了手脚。而且治是一部分,康复需要花更多钱,药是长期吃。这才刚开始,年纪大了,毛病多,以后花钱的地方在后头。家喜危机感很重。宏宇劝,“算了,先这么治着,你去找大姐她们要,能要来吗?”
家喜反驳,“妈是大家的妈。怎么叫要不来,要不来也要要。”
宏宇脸下不来,“随你。不过人家要问这房子,你怎么说。”
家喜道:“什么怎么说,不承认不就好了,就是妈的财产,妈赠与给我,完全是合理合法的。”
宏宇知道说不过她,只好由它去。
家喜抽空找了家艺,又找家欢,最后找了小玲,大致意思是,妈现在要做手术,怎么办,姊妹们应该开会解决。家艺趁带美心看病的时候,哭穷,套了美心一点存款,是既得利益者,自然站在家喜和美心这边。枫枫上大专,她拿这钱交学费,正好。家喜又向家欢透底,说妈的酱菜方子值上百,如果家欢肯帮忙,让大家都掏钱给妈治病。她就把方子的钱分出来,利益均沾。
家欢夸口,“以前我在银行上班的时候,多少钱没经过手。”
家喜道:“那是经手,不是你的,你不是干面包店么,拿了钱,你就能翻身。”家欢心有点痒痒。此前,钱不够,她本打算找丽侠联营。但丽侠推说秋芳不在,她不能做主。其实主要是因为丽侠保守,她把新星面包房的本部,当作养老靠山。不肯轻易革新。家欢只能作罢。她知道秋芳跟大姐关系好,本想找家丽说说。只是,一边是家喜的金钱诱惑,一边是家丽的人脉资源。家欢有些不好权衡。不过她和家艺一致认为,目前四分五裂的状态不可取。逢年过节,人家家都热热闹闹,她们却冷冷清清。
而且家欢想着,儿子再过几年毕业,搞不好又要当兵。虽然小年跑了,但姐夫建国还在位。少不了求人。而且现在小冬管卫生监督,将来万一她开了店,有外甥在上头罩着,方便点。无论怎样,姐妹开会,势在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