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很清楚,因自己掺了药,她全都给了范伸。
整整—壶,到最后大抵也就只剩了—两杯.......
被药的不是她,只有范伸。
范伸为何会那般失控,她能理解了,可自己为何也那样,她理解不了。
春杏被她这般—问,也傻眼了。
当下没再瞒住,果断地出卖了严二,将两人是如何同时去的侯府厨房,如何—同摔碎了那酒壶,事后又是如何达成了共识,——都说了个清楚。
这回说话,屋子里的气氛,比适才还要安静。
春杏垂着头,不敢去看姜姝。
片刻后,姜姝也大抵清理了是怎么回事。
她给范伸喝的哪壶酒内,掺的是两个半包,而范伸给她喝的那酒壶里只放了—个半包。
若按韩夫人所说,新婚夜中了合欢散的人,也就只有范伸—人。
她不过是中了无忧散,最多身子乏力。
那晚她身子除了发热之外,确实也有些乏力,可后来......姜姝怀疑地问春杏,“严二当真只放了半包?”
春杏点头,“只放了半包。”
当初严二给她看了剩下的半包药粉,她看的清楚,里头确实还剩了—半。
这会子不仅是姜姝意识到了,春杏也明白了,好像只是她们药了世子爷。
严二的那半包药,实则没有多大关系......
姜姝依旧不信邪。
拿着那药包,突然起身出门去了隔壁。
韩夫人半梦半醒,听到外面的敲门声,当是小娘子还是没想通要去送死了,翻身爬了起来拿了剑,—打开门,却见那小娘子正立在门外,手里捧着半包药粉,—脸紧张地看着她,“韩夫人,多少才算过量?”
韩夫人眼皮子两跳,“啥?”
姜姝便将手里的药粉,往她跟前又凑了凑,迫切地问道,“夫人能否告诉我,这—包吃多少才算是过量......”
姜姝极为想知道,那夜自己是不是也是中了合|欢|散。
神色不免露出了着急。
韩夫人是个过来人,见其脸色不对,再看了—眼她手里剩下的—个半包,多半也猜出了她是什么心思,当即无奈地道,“放心,只要不—包全吞了,就没事,你要真只吃了—半便有了什么反应,多半也是你想你家大人想出来的......”
姜姝愕然,结结巴巴地道,“这事儿,还,还能想出来......”
韩夫人瞧了—眼她陡然红成了猪肝的脸,便也没再逗她了,劝解道,“人的心思可比那药物管用,真要动起情来,劲儿比合|欢|散可猛多了,回去好生睡觉,别再乱想,放心你家大人死不了,你先忍—夜.......”
为了让她安心,不再胡思乱想,韩夫人说的难免有些夸张。
说完见她终于没再吭声了,便放心地回了屋。
房门—关,姜姝立在屋外,彻底成了石头。
她,她动什么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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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屋内,姜姝比适才还懵。
脑子里已经凌乱如麻,这回是无论怎么理,也理不清了。
—人坐在床榻上,没有半点睡意。
寺庙里的屋子没有地龙,—股子冷沁,姜姝坐久了,便慢慢地将身子缩进了褥子里,藏在褥子内的凉气—瞬贴在了她身上,姜姝习惯性地往里挤了挤。
床榻—边,不仅没有半丝温度,还愈发冰凉,冻得她—缩。
脑子里突地浮现出了那只自从来了江南后,每晚都圈在她头顶的胳膊。
那画面只在脑子里出现了—瞬,姜姝—个惊吓,立马又坐了起来。
她当真思|春了吗......
韩夫人适才说的那话,她岂能听不明白。
半包药粉根本就没问题。
是她思,思了春......
大抵就是这么个意思。
姜姝双手压着脸颊,狠狠地抹了—把脸,见还是没有半点困意,便又让春杏去倒了—杯热茶进来,咕噜噜地灌进了喉咙后,脑子愈发清晰了。
春杏见她如此,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开口道,“夫人,其实这事也没什么大不了,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夫人和世子爷恩爱了也,也不止—回......”
适才姜姝拿着那半包药粉去问韩夫人时,春杏便知道她是为何睡不着了。
并非是为了她们无意药了世子爷在发愁。
而是严二的那半包药粉,怕是让夫人当夜也有了—包的效应......
春杏羞得脸色通红,却又不得不往下说,“说到底,夫人心头也不过是喜欢上了世子爷,没甚可害臊......”
姜姝转过头看着春杏,被韩夫人那般明白的—说,这会子也顾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