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先去将兔子放生了吧。”
待红梅将兔子提走了,骆卿就看着窗边放着的血滴泪愣神。
青杏猜度道:“姑娘是担心他们对血滴泪下手?”
骆卿摇了摇头:“不知,我总觉着不是,既然他们先是在兔子上做文章,总也不能这般简单就完了。就看哥哥那边还能查到什么,且再等等吧。”
可时不待人,当夜祥瑞园就出了事,骆老太太差点被吓得背过气去,直翻白眼,还口吐白沫。
骆卿折腾了一夜,人可算是没事了,就是脸色还是惨白一片,嘴里一直喊着什么兔儿仙来报仇了,倒似是被吓得魔怔了一般。
一时,众说纷纭,矛头尽皆指向骆卿。
骆文更不消说了,他本就不喜骆卿,晚间回府听得这谣言后当即将骆卿招来,又是好一番斥责。
骆卿可不是平白受这种气的人,立时就辩驳,说自己没有虐杀过兔子,但骆文是不信的,笃定了晦气是她招来的,要骆卿跪在廊下反省忏悔。
骆老太太午间醒过来一回,说话有些颠三倒四的,吵着说是兔儿仙来寻他们索命了,说是府中人虐杀了她的族人,她不甘心,要是骆府的人再不惩治罪魁祸首她就要将骆府的人一个个地都清算了。
骆文惩罚骆卿跪下没多久后,骆老太太又醒了,这时候神智清醒了些,但一直吵着说要搬出祥瑞园,那里晦气,住不得了,还闹着要请道士来府中做法。
府中.出了这档子事,自然是要请道士来府中做做法的,何况府中才死了人没多久,万一是死人有未了心愿?或是生前有怨,化成厉鬼来索命呢?
可饶是有这诸般猜测,骆文也应下要去寻道士来府中做法,却也任骆卿跪着不管不问,说来说去不过是想借此惩罚她罢了。
只是,夜色深重,又是深秋,更是阴冷了。
红梅担心,眼眶湿红地跑回祥瑞园给骆卿寻了一件冬日里穿的厚披风来。
她想着,骆卿将这厚披风垫在膝盖下膝盖总要好受些的。
而青杏这头得了骆卿的令去寻言淮安排在府中同她递消息的人,看看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赶巧了,消息刚刚到那人手中。
青杏将纸条藏好,回了祥瑞园才拿出来瞧了瞧,这一看她瞬时明白了盛妈妈为何会对宋元春死心塌地了。
她将纸条又藏回袖中,一出得骆卿的屋子就瞧见了盛妈妈鬼鬼祟祟地站在门口眺望什么。
她先是回身将骆卿的屋子锁好,才回身对盛妈妈笑道:“盛妈妈,这会子还没睡呢?”
盛妈妈摆摆手:“嗨呀,姑娘还被罚着呢,我哪里睡得着啊?”
“盛妈妈还是早些去歇息吧,我们年纪小,熬得住,你可得注意着身子。”青杏试探着问道,“家中儿女都做不上重活,你这样,很是辛苦吧?”
盛妈妈握着的双手霎时紧了紧,眼神躲闪着不敢看青杏,脸上故作担忧的神色僵硬了几分,而后爬满了实实在在的忧惧。
“青……青杏,你在说什么呢……”
青杏摇摇头:“我得去陪着姑娘了。”
背对着盛妈妈走远,她的神色愈发冷了,这人身上有股子牲畜的腥臊味。
骆卿在廊下跪了快一个时辰了,骆文还是没发话让她起,更没说她什么时候能起,她只好一直跪着。
骆如月来瞧过她,还想去替她求情,被她给拦住了,这时候谁去替自己求情无疑都是要被骆文训斥的。
青杏和红梅见骆卿跪不住了,都纷纷跪了下来,想让骆卿靠着她们,也省点劲儿,但被骆卿给拒了。
她张了张嘴:“再跪会儿,实在不行,我也有法子脱身。”
她可不傻,装晕还是会的。
又过了半个时辰,廊下只剩她们主仆三人及一盏盏随风摇摆的灯笼。
她跪得是头晕脑胀,眼前阵阵发黑,不禁抬头望着散发着昏黄光晕的一盏盏孤灯,光影忽明忽暗,跳跃在她脸上,她到底是忍受不住了,直直地就要往前栽去,幸而被青杏和红梅扶住了。
在脑子彻底没有意识前,她不禁自嘲一笑,分明是打算装晕的,没想到自己还真折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