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谢娇话的是个看起来不过四十出头的男人。
年纪不算大,但话里行间,给人的感觉,像是有一定年龄了的。
谢娇看过去的时候,这人正在吃馒头,馒头掰开了,在里面放了不少辣椒酱。
吃起东西了,是非常一大口,但又没给人一种狼吞虎咽的感觉。
谢娇问:“这位同志,你是在里面被赶出来的?”
一问出来,谢娇就觉得不对了。
百货大楼如果真死人了,每个人都有嫌疑,应该不会被轻易放出来。
这男人吞下一口馒头后,说:“没啊,都出人命了,里面的人哪儿能出来啊?我是听人说的。”
“好像说啊,顶楼躺了一具女尸,臭得厉害,就有人上去看情况,一上楼,喔唷,那尸体啊,烂得不像样了,还有蛆在爬。”
谢娇:“……”
“这位同志,你讲这些,还能吃下去?”
恕谢娇直言,她这个没吃饭的,感觉等会儿都不太能吃下去饭了,也太恶心了吧。
这男人倒很适应,说:“能啊,为啥不能,更脏的玩意儿我都见过,这要是见了脏东西就吃不下去了,那我不得饿死啊。”
这么说的,谢娇有些好奇这个男人的职业了。
什么职业,让这个人经常看见更脏的东西?
挑粪?
绝对不可能。
这男人虽称不上西装革履,但穿着打扮也是干干净净的,手指更是骨节分明,纤长有力,保养的特别好,怎么看都不可能是挑粪的。
谢娇想了一会儿,问:“你是……法医?”
这是跟着感觉猜的。
这个人对尸体没有丝毫惧怕感,还说经常看见更脏的东西。
‘脏’如果不是五谷轮回的腌臜之物的话,那就只剩尸体了。
能经常和尸体打交道的,谢娇只能想到法医。
谢娇猜错了,这男人哈哈笑了两声,说:“我还有法医的样儿啊?不错不错,看来我这气势还是很不错的。”
“小姑娘,你没猜准哦!虽然都跟医有关,但我哪儿做得了法医啊,我就是个大夫,还是那种专门给那种从里到外都臭得不行的男人看病。”
谢娇眼皮子一抽。
专门给男人治病的大夫,还肮脏龌龊,谢娇想,这该不会就是她的小师哥吧?
谢娇顿了顿,正要问这人的名字。
刘知翰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喊了一声:“向荣,请你媳妇儿帮个忙!”
陆向荣:“?”
“什么?”
刘知翰过来,他是满头大汗道:“里边死人了,现在专门给分析人是啥时候死的那个法医啊,还没来,说是昨天请假了,出远门了,今天根本赶不回来,这百货大楼也不能一直封着,不让里面的人出来,就想请谢娇去看看,那里面死的人,是啥时候死的。”
陆向荣想也不想就拒绝,说:“娇娘不行,她是大夫,不是法医,这两个差别很大的。”
两个研究的方向都是不一样的,一个琢磨着怎么给活人治病,一个就是在死人身上琢磨。
谢娇根本没受过专业的学习,怎么可能了解法医的职业?
只有外行人,才觉得这两个差不多。
谢娇也是一脸抱歉的跟刘知翰说:“刘大哥,这事儿我真搞不来,我哪儿看得出来死人的事儿啊。”
刘知翰一听,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这谢娇不行,他找谁去啊?
刘知翰压力非常大,他是过来出差的,哪晓得碰见这事儿,这里的人都说他办案能力好,就让他跟着来出勤了,还让别人给他打配合。
现在咋整啊。
这时旁边吃完馒头的男人举手说:“哎,我可以帮忙,我是大夫,检查啥时候死上面,我有研究。”
“不信问我小师妹。”
说完,冲着谢娇一笑,说:“小师妹,我是柏远。”
柏远,谢娇最小的师哥。
在她之前,项大夫最后收的一个徒弟。
谢娇虽早就隐约有些认为这人是柏远,但没想到,竟然给抢先一步认出来。
刘知翰迷惑的看向谢娇,问:“弟妹,这人真的能查?”
该不会是来破坏现场的吧?
谢娇其实也不太了解柏远能不能检查尸体的死亡时间,她对柏远的印象,只停留在对男性|疾病很有研究,想让别人不举,就有法子让别人不举。
法医的能力,谢娇没听罗老头说过。
谢娇看了一眼柏远,而后对刘知翰说:“我不知道,我刚跟他碰上面。”
刘知翰眯起了眼睛,有些咄咄逼人道:“同志,请出示你的就证件,证明你的身份,同时讲一下你最近几天在哪里。”
柏远哎哎两声,说:“小师妹,你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啊,你看你看,人都怀疑我是不是凶手了。”
谢娇心想,要不是直到你是柏远,直到你从北市来,应该刚来没多久,我也怀疑你是不是凶手。
谢娇还不至于看着柏远被怀疑,替柏远解释道:“刘大哥,他不至于是凶手,他是真的大夫,我是说,不太清楚他能不能检查尸体的死亡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