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娇倒也不吃惊堂哥会寻她。
她两个堂哥都是讲道理的人,忙过慌乱那一阵以后,也该晓得大伯娘赶他们一家子出来的事儿,应当是会想法子来道歉。
谢娇也没打算记这个丑,摆脸不接受道歉。
但也不代表两个堂哥说两句抱歉,她就过去帮忙。主要是她并不想过去,又跟大伯娘起冲突,谁愿意被指着鼻子骂,受欲加之罪呢?
“找我做什么?”谢娇装傻。
“就我娘呗,说些不中听的话,欸,对不住了,娇娘。”谢数银对他亲娘的行径,很是不耐,“你别搭理她,我跟我哥,还有媳妇儿我嫂嫂,我们四个都给她逮着骂了。分明是她让我们别搭理我爹,不然就哭她命苦,现在我爹出了岔子,人没了,现在就怪我们疏远我爹了。”
谢娇听着有些惊,她大伯娘这是刺激大发了吧?
现在谢大伯没了,她大伯娘又不是个能干活的,以后可以说指望两个儿子养着了。为了以后的日子,别说大伯没了的事儿,和两个堂哥堂嫂根本没什么关系,就算有关系,也得装傻啊!
现在惹得两个儿子厌恶,时间久了,怕是日子会不好过。
谢娇还是记得大伯娘以前的好,干不出落井下石的事儿,也没在这种时候附和谢数银的话。
她还说了大伯娘几句好:“大伯走的突然,大伯娘受不了是正常的,忍忍就过去了。”
扯完这场面话后,谢娇也不给谢数银多话的机会,生硬转移了话题:“二堂哥你现在上哪儿去啊?”
谢数银哀叹一声说:“找姑爷姑姑去,我爹人没了,得让他们回来一趟。”
谢大伯走得不太体面,这人没了,算不得白喜事,是没法办白丧事的。但镇上姑姑谢海佳是谢大伯亲妹妹,还是得回来送送的。
谢娇跟姑姑一家都不太对头,她摆了摆手说:“那你赶紧去吧,我得回去了。”
天道不早了,谢数银也是急着去镇上,没在谢娇这儿耽搁,匆匆走了。
目送他走远,谢娇也招呼着大余、小余回家。
还没到家门口,谢娇就听见了她大堂哥谢数金的声音,在给她娘李香赔不是。还请她爹谢海信去送谢海诚。
谢娇怕自个爹娘随便听听就跟着去了大伯家,连忙进去问:“大堂哥,我们这儿再过去,大伯娘不会再赶我们出来吧?”
李香本来还给谢数金说动了。她也晓得,人没了的是她老头子的兄弟,亲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以往也帮衬过他们家,总不能断了这门亲戚。
可谢娇回来,问了这么一句,李香满腔母爱就沸腾起来了。她说:“对对对,你娘心里受不住,我们都晓得,也不用她亲自来给咱们赔不是,但你这要我们又过去,到时候给你娘又给轰出来了咋搞?我和你二叔这张老脸再丢丢也不打紧,但我闺女我女婿不能受这个罪。”
谢海信也是这个意思,他将烟枪放下,闷声说:“大金啊,你回去吧,你爹下葬了,我到时候带着家里人,会去拜一拜。”
要是大伯娘不待见他们,谢老头说的,是最好的解决法子了。
大堂哥谢数金特意过来,自然不想得到这么一个结果。他还指望他二叔二婶去家里帮忙,更指望谢娇帮他去买下葬的那块地,前头他可是看到了自个堂妹讨价还价的能力。
谢数金连忙道:“我娘不会赶了,不会了,我让我数银媳妇儿在屋里守着她,她不出来的。”
李香皱眉头:“大金,这是让咱们一家子都躲着你娘啊?不给她瞧见咱们一家子?”
谢数金哑了口,他娘那情况,逮着他们两兄弟都怪,现在他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
“欸,算了,”谢海信谢老头也不想计较了,跟老婆子李香说,“等会儿去那边人多了,你去给帮忙做饭吧!娇娘,你就不去了。”
谢海信想着不让自个闺女去,就算到时候被赶出来,也就他们两个老的。
“爹,娘,”谢娇否了谢海信的话,“我哪儿能因为怕给大伯娘赶出来,就只让你俩老过去?还是一起过去,能帮点忙,是点。”
谢数金顺坡下驴,连忙道:“我有事找娇娘帮忙,她不用到我家去,看我娘脸色。”
谢娇扬眉:“找我帮忙?我能帮什么忙?”
女眷过去,也就做点杂事。
做饭啊,招待赶过来送丧的亲戚。这种丧事,不大办,但兄弟姊妹得过来,谢娇她爷爷那一辈的人得过来,都是附近的人,又没出五代亲,自然得让他们过来送丧。
李香推了谢娇一下,说:“我忍了大半辈子了,还要你教我做事啊?行了,你赶紧帮你大堂哥说价去,把大余带着一起去,那小子力气大,出了岔子,还能护着你。”
现在去帮大堂哥谢数金说价,那还是个人情呢!
谢数金还是有些担心:“那他六块也不应呢?”
要大堂哥确定旁人别个最高也就给个六块,五块是很不错的价钱了,那她还价到五块,有什么意义呢?有她没她,一个样。
谢娇想了想,去说价钱,也是比去大伯家好,她可不想又被大伯娘指着鼻子骂。更怕到时候自个受不住了,怼起来。这也是把大伯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