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涛瞪着地狱魔王,狞笑着说:“你还有什么话说?”
地狱魔王缓缓睁开眼睛,望着他绿光闪闪的百骨扇,那眼神仿佛在缓缓地说:“只有一句话。”
赖涛看了一会儿后,说:“什么话?你说!”
李嫚这时候突然叹了口气,替地狱魔王说:“你何必来送死?”
地狱魔王的手突然挥出!
刀光一闪,赖涛已凌空侧翻了出去。
地上已多了串鲜血!
再看赖涛的身影已远在数丈外,嘶声说:“地狱魔王,你记着,我……”
说到这里,他声音突然停顿。
晨风如冰,天地肃杀,清晨变得死一般静寂。
这时候,突然有一阵掌声响起。马六自车厢后钻了出来,拍手笑着说:“好,好,好!地狱魔王的青竹刀法,果然冠绝天下,快得难以想象,名不虚传。”
地狱魔王看着手里的刀,默然起来。
李嫚看他一眼后,盯着马六说:“你若肯将他的穴道全解开,刚才赖涛就跑不掉了。”
马六笑着说:“我若将他的穴道全都解开,他就要跑了。”他拍了拍地狱魔王的肩,又笑着说:“你只有一双手能动,一柄刀可发,却还是能令赖涛负伤而逃,像你这种人,我对你怎能不特别小心,分外留意?”
这时苟炳凡已将蓝血头陀扶了过来。
蓝血头陀脸色还蜡黄,一上车就喘着气说:“快,快走。”
等到车马启行,蓝血头陀长长叹了口气,说:“好歹毒的百骨扇。”
马六却笑着说:“更歹毒的却是地狱魔王的刀。”
蓝血头陀望着地狱魔王,说:“阁下居然肯出手相救,倒出了老衲意料之外。”
地狱魔王却盯着李嫚。
李嫚就笑了笑,说:“他救的不是你而是他自己,你用不着意外,也用不着谢他。”
马六说:“我只问他是情愿和我们到少林寺去,还是情愿落在赖涛手里,然后就解开了他双臂的穴道,又将魔鬼刀放在他的身边。”他微微一笑,说:“我想这已足够了。”
蓝血头陀默然了半晌,喃喃地说:“地狱魔王的青竹刀……唉,好快的刀!”
蓝血头陀虽然没有地狱魔王那么快,但内力却的确深厚。天黑时他就已将毒气驱出,脸色渐渐又恢复了红润。
有了今天的遭遇后,他们没有连夜赶路。他们找了家清静的客栈歇下,晚饭的时候也已到了。
李嫚将地狱魔王扶到椅子上坐下,就坐在了他的身边。
马六这时候微笑着对地狱魔王说:“我解开你一只手的穴道,是让你拿筷子,不是让你乱动的,你明白了吗?”
李嫚想说什么,这时候马六却又对她说:“我没有封住你的哑穴,你就应该好好吃饭,不要乱说话,你也明白吗?”
李嫚叹了口气,说:“吃饭时没有酒,就像是没有加盐的菜,淡而无味,太没意思了。”
马六说:“你是想用酒将我们灌醉,好将他放走。”
李嫚叹一口气说:“就算我将他放了,他也走不了,你们虽然将他胸前被二胡怪才点住的穴道解开了,但那黑云子所点住的穴道可不是我这个小女子所能解得开的。”
马六说:“明白就好。”
李嫚盯着马六幽幽地说:“有饭菜,又有美人,但却缺少美酒,你不觉得·····”
马六说:“浪费了美人,大煞了风景,不过,在一路上有饭吃都已经很不错了,我看你就马虎些吧。”
螺髻寨派出的随从们果然是寨规森严,这些人吃饭时不仅没有说话,而且一点声音都没有。桌子上虽只有几样蔬菜,但他们本就过惯了一日三餐粗茶淡饭的日子,再加上连日赶路,腹中早已饥肠辘辘,所以都吃得很多。
只有蓝血头陀内伤初愈,喝了碗红苕稀粥,便不再举箸。马六早已叫了几样精致的菜,准备跟苟炳凡慢慢享用,此刻他留着肚子。
地狱魔王挟了筷麻婆豆腐,刚挟到嘴旁,突然又放下,盯着李嫚。
李嫚这时候正要将一棵小白菜放进嘴里吃下去。地狱魔王的筷子却伸了过来,挡住了她要放进嘴里的小白菜。
李嫚一见,扭头盯着地狱魔王,变色说:“这菜吃不得?”
地狱魔王就点了点头。
马六悠然说:“李姑娘若吃不惯这些粗菜,看来就只有挨饿了。”
李嫚沉声说:“菜中有毒!”
地狱魔王又点了点头。
马六大笑着说:“不让你喝酒,你的花样果然来了,我就知道你……”
他笑声突然停住,就像是突然被人扼住了喉咙。
只因他发现那些螺髻寨的随从们的脸全都变成了青绿色!但他们却浑然不觉,仍然低着头在吃饭。
蓝血头陀也已悚然失色,慌忙说:“快,快以丹田之气护住心脉。”
那些随从们居然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赔笑着
说:“大师是在吩咐我们吗?”
蓝血头陀急声说:“当然是吩咐你们,你们中了毒难道连一点感觉都没有?”
随从的领头人说:“中了毒?谁中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