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星眠的心仿佛被人握了下又松开,力道不大,有些酸胀,胸膛中霎那间溢满感动。
又想到她在昆仑境中拼命相救,他更加不知该如何言语,只觉得心中有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正奔涌激荡。
心跳不由自主加快加重,剧烈的跳动震得他心口都有些发麻。
他攥紧拳头平复着心中激动,再开口时嗓音还带着一丝轻颤:“你好点了吗?头还疼吗?”
“好多了,就是还有点晕。”千羽如实答道。
“嗯,你失血过多,需要好好修养。”
听着两人对话,月霜池心中对这个少年的身份愈发好奇起来,他上前一步,微微挪了个方位,终于看清了原先被挡住的少年。
头顶像是骤然劈下了一道惊雷,他表情空茫片刻,紧接着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双脚再也无法挪动分毫,像是突然被钉在了原地,四肢突然变得麻木,大地仿佛在眼前裂开。
心跳骤停一瞬,继而又疯狂跳动起来,他嘴唇微微颤抖,眉骨也在抽动。
他咽了两口唾沫,嗓子眼发干,头重脚轻,手脚无力,像是完全惊呆了一般,既说不出话,也使不上力气。
半晌之后,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嘴巴张了几次终于唤出了埋在心底深处的那个名字:“云染……”颤抖显而易见,压抑着激动与不敢置信。
千羽转头朝他看过去,面无表情。
月星眠顿了顿,站起身对月霜池说道:“父亲,这是云染姨母的儿子,千羽。”
听到这一消息的男人再度僵住,全身肌肉绷紧,久久无法言语。
他一双眼死死定格在千羽身上,不住地打量、审视,视线中饱含着各种情绪,疑惑、激动、震惊、喜悦、哀伤,太多太多,说不清道不明。
千羽在这样的目光中皱起了眉头,她不喜欢被人这样放肆地注视。
月星眠回头看了她一眼,挪动步子挡在床前,阻断了男人的视线。
月霜池却像是突然惊醒过来一般,大步上前格开自家儿子,猛地冲到千羽面前,大声问道:“你多大了?何时生辰?”
狍鸮侧身挡住千羽,紫眸眯起,警惕地盯着月霜池:“你想干嘛?”
千羽直觉此事并不简单,她摁住狍鸮的肩膀,冷着脸问道:“月城主有何指教?”
月霜池根本不在乎她的冷漠,只是急切而又执着地问道:“告诉我!你是哪一年出生的?今年多大?”这一声询问中甚至带上了一丝祈求。
月星眠疑惑:“父亲,您这是做什么?”
月霜池喘息两下,激动道:“他们手里只有一枚额心月,却可以两个人同时进入昆仑境,只有一种可能!”
他一瞬不瞬盯着千羽:“其中一人必定是我月家血脉!”
“什么?”月星眠怔住,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他震惊地望着千羽,“那……”
喉咙像是被生生扼住,想到某种可能,他的心间蓦地涌上一股凉气,先前的暖意和激动
仿佛被冻结,整个人宛如突然掉进了冰湖里!
千羽脸色沉了下来,月霜池放缓语气,尽量温和地问道:“孩子,告诉我,你今年多大了?”
他心中虽然已经有八九分肯定,但依然固执地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千羽看了他半晌,这才缓缓开口道:“未满十七,夏初生辰。”
月霜池重重吸了一口气,瞳眸抖动,久久无法平息,他口中喃喃道:“十七,没错,是的,没错,夏初,夏初!”
他心中盘算着,终于激动道:“是那一晚!就是那一晚有了你!”
他心中狂喜,想抱一抱千羽,又碍着对方的冷脸和一旁狍鸮的目光,没有贸然上前。
他搓着手站起来,来回踱了几步,又转身冲着月霖秋道:“三叔,他是我的儿子!是我和云染的儿子!没有错,不会错的!”
月霖秋也有些诧异,万万没想到会是如此结果。
东楼云染他自然是知道的,记忆中那少女不但有倾城之姿,还有着相当高的天赋,当年她来翚月城游学时,他就十分欣赏那孩子。
方才没看清楚,也没往别处想,如今再一看,眼前少年这长相确实和记忆中那少女有六七分相似!
当初翚月城本是想让月霜池前去梚东联姻的,只是后来终究没有成行,原本以为是一桩憾事,没想到竟然会出现这样的转折!
“你与云染?你们……”月霖秋含蓄地问道。
月霜池点头,脸上浮现一丝赧然:“我与云染确实有过一段,只是后来……天不遂人愿。”他说着重重叹了口气。
月星眠震惊片刻,努力稳住呼吸:“千羽是耀南王室第九王子,怎么会是父亲的儿子?”
“耀南?”月家两位长辈异口同声。
月霜池冷哼一声,攥紧拳头:“好你个南荣长赫,难怪这些年我遍寻云染无果,原来竟是被这厮藏了起来!”
他咬着牙说完,又转向千羽问道:“孩子,你母亲呢?”
他满含期待,目光灼灼,千羽打量他片刻,轻启双唇幽幽道:“病逝了,六年前就不在了。”
虽然东楼云染的死还有蹊跷,林少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