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迹蜿蜒,触目惊心。
小战士用尽最后的力气爬出了山沟,向着边境线的方向爬了两步就倒下了。
短短十来米的距离,成了难以逾越的天堑。
他抬起眼,看着似乎近在眼前的边境线哨岗,慢慢地闭上了双眼。
对不起,程大队,我太弱了……
哨岗中,程止戈怒不可遏,跟前来报信的李刚子对峙着。
“你说什么?李所拒绝向对方请求入境?
什么叫证据不足,万一判断失误,后果谁都背不起?!
我说了,这责任我来背,我只要求往外搜寻十五米,只要十五米!
小毛是我的兵,也是你的战友,他现在可能遭遇到什么,你猜不到吗?
这是你我有一天都可能会遇上的局面,如果你在这一刻,你的战友还在犹豫影响,为了保住自己的帽子,选择不寻找,你怎么想?!
我不管那么多,就是尸体,也不能让小毛葬身异国他乡,至少要让他魂归故里!”
”李所说,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小毛是我们中最不抗揍的兵,我们难道要为了一具尸体大动干戈?!
万一人家就要用一具尸体钓鱼执法,引你们过境,再兴起国际纠纷呢?!“李刚子眼中含泪,声泪俱下道。
“教导员呢?!他怎么说?”程止戈一边把自己身上的武装摘下来,一边做好随时冲出边境线,趁对方没反应过来时钻空子抢小毛尸体的准备。
“教导员,教导员和李所吵起来了,他说,要是程止戈一意孤行,他管不了!”
话音一落,程止戈就冲出了岗哨,钻进早已经剪开一个大洞的铁丝网中。
看着他义无反顾的背影,李刚子伸手扇了自己两耳光。
“怂逼,你对得起小毛分给你吃的那些窝窝头嘛……”
没一会儿,边境线外响起了零星的枪声,开始是警告,后来就密集了起来。
李刚子浑身一震,赶紧爬上了哨岗顶端的瞭望塔,拿起一个有点脱漆的望远镜看过去。
一个高大的身影背上背负着一具尸体,正在枪林弹雨中猛窜着。
好几次,子弹都擦着他的脸飞过。
他离着边境线只剩下两米的时候,一粒子弹打中了他,他向前一个趔趄,就地一滚,硬生生躲过后面几轮射击,滚到了边境线的铁丝网边。
李刚子赶紧跳下岗哨,伸手将他扯了进来。
人被扯进铁丝网的一瞬间,枪声停了。
山风中隐隐传来一句挫败的骂声。
陈卫国带着一队哨兵上来时,正好看到这惊险的一幕。
小毛一动不动地趴在程止戈身上。
程止戈趴在地上,脸上身上全是血,也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小毛身上浸过来的。
“轮流背下山,送清江医院!”
……
清江医院中,林西西解决了一桩心头大事,轻轻松松地靠坐在轮椅上,嘴里哼着我没K,布鲁BIU,布鲁BIU。
季安平听了一耳朵,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别唱了。”
林西西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没耳福,她唱的可是炸街的神曲呢,虽然走调了一点点……
“我觉得,你要是下次再遇上危险,根本不用撞什么门逃生了,就开口唱支歌就行了。”季安平说。
人家唱歌要钱,你唱歌真是要了老命。
“对,保持住,以后跟我说话就用这种调调。”林西西不怒反笑。
季安平不说话了,嘴皮子却一直在动。
林西西知道他肯定又背词去了。
默默估算着秦正明要到达的时间,她的眼中露出一抹期待。
郝甜,你想我死,我也不想让你活啊。
一辆越野吉普车冲进医院大门,哗啦啦下来三个身着军装的战士,司机也在其中。
车门砰砰打开,其中两人小心翼翼地从车后座抱出两个血人。
一个直接以最快的速度冲进医院办手续。
“让开!别挡路!”
“医生,医生!”
呼喊声音响彻医院一楼。
守门的卫兵怔怔地看着他们,拿着登记本也跟了上去。
登记归登记,但是眼前的情况抢救才是首要的,他动作要做,但是该给战友行的方便也要行。
一行人刚进去。
另一辆挂着师部军牌的吉普也开了过来,风驰电掣的,嘎吱一下停到了先前那辆吉普车旁边。
秦正明一边下车一边整装,下车之后就招手叫来一名卫兵,“守住医院出入口,再调四个人过来,跟我去抓人!”
卫兵立正敬礼,清脆应下后就立即着手去调人了。
没一会儿,四名卫兵到齐,跟着秦正明和阿隽,朝着郝甜的休息室而去。
齐盛世提着暖水瓶下楼,看到秦正明,想要敬礼,但是手里提着暖水瓶,敬得不伦不类的。
秦正明瞪了他一眼,冷哼着挥手让人把他推到一边,继续往二楼走。
郝甜住的还是她第一次来时住的那间病房。
齐盛世意识到事情不对,提着空暖水瓶跟了上来,三步并作两步挤到秦正明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