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的光照进房间,顾笙才清醒,发现自己竟然在沙发上坐了一晚。
陆雁舟还没回来,她脸上精心化好的妆早就糊了,就像她麻木的心。顾笙去卸妆,洗脸时,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扯了扯嘴角。被人不放心上这么久,她竟然还没习惯。
扯了几张纸慢慢擦手,客厅安静了一整晚的门,终于咔哒一声响了。
顾笙连忙出来,陆雁舟回来了。
正弯着腰,在玄关换鞋。
他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西装外套搭在右手手臂上,衬衫却皱巴巴的。看到顾笙,脸上极快闪过一丝不自然。很快就恢复镇定自若:“怎么这么早起来?”
“怎么一晚上没回来?”
两人异口同声,反应过来都愣了一下。
“遇到朋友了。”陆雁舟顿了一下,将西装外套丢到沙发上。
一边往客厅走一边解开风纪扣,眼睫耷拉着,不去看顾笙的眼睛。若无其事地说:“喝了点酒,喝的有点多,迷迷糊糊睡过去。”
就这一句,顾笙焦灼的心忽然就凉了。
“喝酒这么投入,连发一条微信给我说一声的时间都没有吗?”
这句话不算尖锐,但陆雁舟却仿佛遭遇质问一般不高兴:“你一定要这么敏感吗?”
“我敏感?”
对上顾笙的眼睛,陆雁舟忽然噎住。
房间很安静,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剑拔弩张的紧绷。陆雁舟皱着眉头,眉心凝出一个深深的‘川’字。
他的长相是那种很斯文的好看,神情有种骄矜的高傲。但再开口,底气却没那么足:“阿笙,你能不能别像盯贼一样二十四小时盯着我?我工作时间不看私人消息,你知道的。昨晚加班,又刚好碰上很多年没见的朋友,你别多想……”
顾笙也不想斤斤计较,但现在说的话听起来却咄咄逼人:“你还记得今天要干什么吗?”
“今天?”陆雁舟看了眼手机,五月二十号。
心中太多事纠缠在一起,乱成一团。突然被问,他有点想不起来:“……抱歉,我才回来,昨晚没休息好,有点累。我先洗漱。洗漱完我们再谈,行吗?”
顾笙喉咙里堵了一团棉花,眼眶立即就热了:“你不记得了?”
陆雁舟不耐烦,“我很累,阿笙。”
顾笙抿起了嘴,欲言又止,半天没吭声。
她不说话,陆雁舟就当她答应了。越过她,直接进了浴室。
很快,浴室里传来沙沙的冲水声。顾笙坐在沙发上,忽然发起了呆。
妆卸了,她衣服还没换。要领证的幸福感就像桌上馊掉的菜,一点甜蜜都咀嚼不出来。不知过了多久,顾笙霍地站起来。椅子骤然被带开,发出滋啦一声尖锐的声响。
她没有犹豫,将桌上的菜全部倒进了垃圾桶。
过去四年,这样的事情,其实发生过很多次。每次顾笙都给了陆雁舟理由,然后原谅他。这一次陆雁舟自己给了她缺席的理由,顾笙却觉得累。
疲惫,一种从心底涌上来、无法排解的疲惫。
陆雁舟擦着头发出来,看到的就是顾笙在一盘一盘地倒菜。噼里啪啦的声音,他想不注意到都难。瞥了一眼桌子,他回家这么久才注意到桌子上烧得只剩半截的蜡烛……灵光一闪,他想起来了。
五月二十号,是他俩商量好要去领证的日子。
“阿笙……”陆雁舟有点愧疚。又不知道说什么:“最近太忙了,我真不是故意的……忘了。”
顾笙没说话,也没看他,默默把菜倒完。
陆雁舟觉得她的态度不对劲,她很少对他这么冷淡的。
但一想自己忘了领证时间,顾笙会生气能理解。正想再说两句缓和一下气氛,桌子上手机铃声骤然响起。名字跳起,他几乎反射性地去瞥向顾笙。
顾笙刚好看过来。
视线对上,陆雁舟迅速按灭手机,将屏幕往下一扣:“领证往后推吧。”
顾笙脸上血色褪去。
陆雁舟没发现她的脸色苍白,手指摩挲着手机,语速很快地说:“反正还有四个月时间,不急这几天。到时候我请一天假,咱们再去办手续。公司还有点事,我现在急着过去。你等我下班去找你。”
说完就回房间换衣服。
不到十分钟换衣服,他拿了柜子上的车钥匙,头也不回地走了。
门啪嗒一声关上,顾笙心里的凉意从头顶凉到了脚底。
……
窗外的光束照进客厅,尘屑在光束中飞舞翻腾。
顾笙盯着关上的门僵硬地站着,身体已经很累了,脑子却特别清醒。她现在只要一闭上眼睛就会胡思乱想,顾笙觉得窒息。
这个地方,她一刻待不下去。
默默地回房拿了舞服,打车去舞团。
说起来,魅色舞团在帝都甚至全国都算得上顶尖,位置偏向市中心。离顾笙现在住的小区其实很远。这个房子当时买是为了迁陆雁舟,特意选他公司附近的。
顾笙要去舞团的话,开车至少一个小时。她八点半从家出发,每次都到的很晚。
今天没堵车,不知不觉就到了魅色。
虽然才七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