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衫轻一手搭在新娘子脉搏上,仔细一探,才长松了一口气,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她死了!原来只是被下了迷药,一时半会儿无法醒转。”
夜无眠紧跟着抢了进来,横剑在前,喝道:“你是何人,快将我家小姐放下!”
虽然隔着喜帕,但仅从那身段来看,他也能一眼就认出,新娘子正是日思夜想的洛湘竹。
见寒衫轻抱着洛湘竹,他不知对方到底意欲何为,想攻将过去,又怕惹恼了她,对小姐下死手。
心急如焚,也只能强作镇定,剑尖的微微颤抖,已经暴露了他内心的真实境况。
寒衫轻丹凤状的眼睛看向了他,略带一些意外,“哦”了一声,道:“你家小姐?这么说,你就是金珠遗女身边的那个丫鬟夜无眠?你早说啊,早说我便不放吹箭伤你了。”
夜无眠仿佛身处云里雾里,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考量开来,只是怒道:“什么金珠遗女银珠遗女!她姓洛名湘竹,是我家小姐,不是什么金珠遗女!”
寒衫轻笑道:“不错,她是洛湘竹,是你家小姐,但她更是金珠遗女。不过你不要问我金珠遗女是什么,你问我也不会说的。”
她正想解释什么,洞房之外,迟未雪、刀玲珑二女的声音,已齐齐传了过来:“三妹,我二人正苦战,你却在磨蹭什么?”
寒衫轻这才一把将洛湘竹抱将起来,四下打量,急忙说道:“哎呀!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要带着金珠遗女走了。”
夜无眠怎能轻易放她走?
他作出飞剑来夺人之势,喝道:“快将我家小姐放下,否则你出不去这个门!”
寒衫轻不耐烦道:“你这丫鬟怎么这么笨!你拦着我干什么,难道看不出来我是友非敌吗?你在这多阻我一时半会儿,我们的危险,便无端多增加了几分。
你可知道,岳不欺在三大沁髓境高手围攻之下,最多只能坚持一炷香时间啊!我们也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啊!”
“岳不欺?这又关岳不欺何事?”夜无眠冷冷问道,“不解释清楚,休想走!”
王府之中固然是危险重重,他也不敢打赌,寒衫轻以及所谓的“燕赵三孤”,就都是良善之辈。一时的不察,只会导致“才出虎口,又入狼窝”的悲剧,冷静的判定,才能免去无妄之灾。
是以他才不肯随便任她离去。
寒衫轻自忖抱着一个洛湘竹,难以在夜无眠的阻拦之下离去,只好妥协,耐心解释道:“时间有限,我长话短说。”
顿了顿,寒衫轻才道:“简单来说,我们燕赵三孤,与岳不欺是同盟。我们都在寻找洛凡溪以及金珠遗女,嗯,也就是你家小姐洛湘竹的下落。我们这次打探到,金珠遗女在长沙,要嫁给这个什么吉王世孙,便一起来了。
喏,后面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岳不欺武功高,他负责去吸引王府中的顶尖战力,转移注意力;我们三孤,则直插洞房,来夺救金珠遗女。”
夜无眠仔细观察寒衫轻的神色,见此女心思跳脱,比较活泼,一身丧服,都遮掩不住她的顽皮色彩,从她口中说出来的事情,本是不该采信的。
但是,偏偏她所说的这些,并无明显的逻辑漏洞,而且倒着推演而来,也说得通,十分合理。
一时之间,他陷入了沉默之中,难以抉择。
寒衫轻很是焦急,见他面露怀疑之色,重重说道:“我方才所说,如有半句假话,教我死后堕入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夜无眠一般不相信发誓,他仔细咀嚼了一番这位年轻女子先前所说的话,又道:“我家小姐,为何又是你所说的金珠遗女?金珠遗女到底是什么?”
“我方才不是都说过了吗?”寒衫轻摇头道:“别的都可以说,这个绝不能告诉你。一旦让你现在轻易知道,我们燕赵三孤即日起,就可以退出江湖了。”
他见这轻浮的少女突然认真严肃起来,便也知道兹事体大,难以随便获知。
寒衫轻又催促道:“你这丫鬟也不想想,我若对你家小姐心存歹意,早就一箭把她吹死了,哪会抱起她,还去探她鼻息?我劝你切勿自误,稍迟了片刻,岳不欺、你,我们燕赵三孤,或者你如果还有同伙的话,恐怕都要齐齐聚首阴曹地府了。”
考虑到这王府,毕竟是龙潭虎穴,夜无眠只好将怀疑之心暂时放下,点头道:“好,我且信你,我们现在合作,一起冲出王府去!”
“这才对嘛!”寒衫轻舒了一口气。
“但出了王府,你需得把小姐还给我!”
寒衫轻不置可否道:“眼下只说眼下事,哪计较得了那么多!先逃出王府再说!”
她足下一点,抱着洛湘竹投室外而去。
夜无眠紧紧跟上,大声道:“不如让我来抱我家小姐!”
寒衫轻的笑声传了回来,道:“却是不必,听说你剑法不错,若让你抱着金珠遗女,反而不好施展剑法,你与我两位姐姐一起在一旁护送我,为我扫清路上障碍罢,我用吹箭替你们掠阵!”
这寒衫轻不知道使的什么轻功,在抱着人的前提下,夜无眠才只能将将跟上;又加之洛湘竹在她手中,生死系于她一念之间,夜无眠除了听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