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阳有些意外的正了正身形。
江家对北境的价值,他们从来没正面提过。他没想到,云子衿来北境两月不足,竟然能把这其中的关系摸得清楚。
“她的确聪明。”李睿阳看着那抹背影,眼中带了几分赞赏“难怪你会上心。”
夙冥聿视线收回,从旁边提了一坛酒,单腿踩在长椅,靠坐了下来。
李睿阳朝着他身边靠了过去,低声问道“你准备怎么办?倘若相国知晓她在北境过的这般苦……”
李睿阳话没说完,但其中意思,两人都懂。
相国既可以是北境的解药,同样也能成为毒药。
瞧他不说话,李睿阳叹了口气,也提起了一坛酒,离他很近,靠坐在了地上“过些日子就是秋灯节了,要不,哄一哄?”
夙冥聿单腿踩踏着长椅,胳膊肘搭在膝盖上,提着酒。低垂的视线下移,看向了腰间的玉佩……
“找个工匠。”
李睿阳没明白他的意思,回头看向他。见夙冥聿的视线停在腰间,他一脸震惊道“这可是老王爷留给你的,你不是来真的吧。”
夙冥聿将视线回正,饮了一口酒,声色沉稳有力“北境和她,我都要。”
李睿阳盯着他,先是一脸不可置信,但即刻就笑了起来“真不愧是你,从来不吃亏。”
这边的两人守在走廊上,闲聊喝着。
那边的两人,坐在石桌边,哭着喝着。
夙悦榕听着云子衿那一番话,瞬间泪目,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替她难过。
“这么说来,我王兄太坏了。”
云子衿本就忍不住的难过,听着夙悦榕这般说,更是苦从心来,直接趴在了桌上“谁说不是呢。”
“云姐姐,以后你若是差了什么,你就和我说,你若是想找人喝酒,你就叫我,我随叫随到。”
夙悦榕说完,与她碰了酒坛子,仰头咕咕一通喝。
云子衿应了一声,两人越喝越上头,最后,一前一后的喝趴在了桌上。
李睿阳看了一眼院子,起身走向石桌,抱起了夙悦榕。
瞧着夙冥聿还没动弹,不禁催促道“你赶紧的,别磨磨蹭蹭,回去晚了,老夫人还以为是我对榕榕做了什么。”
夙冥聿撇了他一眼,将腰间的玉佩丢给了他“事办好。”
“知道了。”
……
一夜昏沉,次日醒来,云子衿只觉得头昏脑胀,睁眼正要起身,在看到墨色的床幔之后,瞬间一愣。
低头,被子下的她,身上空无一物。
心里一阵惊慌,她一把拉开了薄被,看向床单。
正巧房门被人推开。
夙冥聿进屋就看到她在床单上找着什么。
“醒了?”他问。
云子衿用被子裹住了身子,缩在床角,没有看他。
自打上次她“服软”找他之后,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开口。
虽然李妈说前天晚上她找他发过脾气,但她没有记忆,做不的数。
夙冥聿见她不说话,索性坐在了桌边“有什么要问。”
同样的话,他这是第二遍。
上次她看完信,他也这么问过。
一想到那封信,云子衿扭头看向了一边,更加不想搭理他。
“我要穿衣。”她闷在被子里回着。
夙冥聿沉默了一会,起身出了房间。紧接着梨双进了屋,房门关紧。
“小姐。”
梨双伺候着她穿衣。
云子衿有些疑惑的问道“我怎么会睡在这?”
梨双看着她,满眼意外。随后将昨天晚上的事说了起来。
她昨晚喝多了,是被夙冥聿抱回府的,直接回了主屋,没去西厢。
她吐了一夜,直致天微亮才消停,衣裳也沾满了附着物,只能都脱了。
云子衿将衣裳穿好,回头看了看床榻,伸手拉开了被子。床单上倒没有出现血红。
梨双见状,笑着说道“王爷就坐在桌边,守了小姐一夜,辰时才离开。”
云子衿站在床前,这些她完全不记得了。她能记住的最后画面就是和夙悦榕一起喝酒。
穿好衣裳,她推开房门,夙冥聿就站在门口。
梨双见状,行了礼,低头离开。
云子衿越过他,也要离开,却被他一把拉住了。
“相国去找我之前,凌峰就已经给绝影加了脚踏。”
他一字未提书信,却字字说的是书信。
云子衿站在原地,自然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
军饷是相国主动去找的他,而不是他拿她威胁相国谈的筹码。绝影的脚踏是为她加的,这所有人都知道。
这说明,军饷的事还没谈及,他就已经做了带她来北境的准备了。
言外之意,她比军饷重要。
她定在原地,低着头,没做回应。
夙冥聿见她不说话,将她一把拉到了面前。
他低头看着她,有一丝不甘“你就没有要解释的吗?”
头顶传来的声音,让云子衿气的一哼“无稽之谈,有什么好解释的。”
她扭头看向了一边,眼中倔强又委屈。
他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