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夙冥聿问的最多的一句就是“累吗?”
她每次的回答都是“不累。”
她在他的怀里,她每一份清瘦他都能清楚感知。但她从没叫过一声苦。
她比他想象中坚韧。
这天的傍晚,伴着晚霞,他们抵达北境。
看着眼前那一道比皇城城墙要高出许多的墙体,云子衿想起了这几日她打探到的,有关北境的一切。
北境不似皇城。因为常年有战事,所以以武为尊。这里谋臣甚少,武将居多。
他们眼里没有大梁,更没有大梁皇帝。
这里无论疆土还是子民,只臣服于战神,夙冥聿。
在这里,大多数人都像赫鲁那样魁梧壮硕。他们身高八尺有余,性格豪迈豁达,语言直白,没有冗长繁琐的称呼,不喜矫揉造作。更重要的是,这里的尊卑,以武力值高低决定。
难怪之前不管是赫鲁还是他,对她的玩笑都很直白,原来是一种习惯。
坐在马背,云子衿回想着之前的种种。
也理解了之前出皇城的时候,将士们对她很排斥的原因。
矫柔小姐,在这里,确实不受待见。
突然,一道长鞭,暗红如血,如蛇吐信,直逼云子衿。
看到长鞭的一瞬,她惊得往后靠了靠,虽然害怕,却没躲闪。
她知道这一鞭子挨下来,定会皮开肉绽。但北境的规矩,只战不躲。
长鞭袭脸,云子衿闭眼侧头。打人打脸,这个人她定会记住。
一道臂膀抬起,夙冥聿将长鞭拽在了手里,并没有让它落在她的脸上。
“别吓着她。”
说话间,他松了手。
云子衿睁眼,看清了来人。
持鞭人是个二十三四岁的女子,一身蓝衣,发束于顶,中性装扮,样貌不美艳,但那双丹凤眼很有特色,锐气很重。
她旁边还站一人,年纪与云子衿相仿,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一身黄衣,黑发绾髻,脸上的笑容俏丽可人。
“她是谁?”持鞭女子,将手中的长鞭一折,冲着夙冥聿扬声问着,有几分生气的意思。
夙冥聿下了马,手伸向了云子衿,将她牵了下来。
“云子衿,云小姐。”
女子冲着云子衿打量了一番“江佩英。”
云子衿看了一眼她手里的鞭子,冲她颔首,算是应了。
江佩英!
旁边的少女迎了过来,将云子衿绕着圈的看了一遍,脸上的笑容更加明朗。
“英姐姐,看来,我王兄喜欢这位云姐姐。”
少女说完,就将云子衿的胳膊挽起“我叫夙悦榕。你可以叫我榕榕,他们都这样叫。”
云子衿侧看着比她高出不少的夙悦榕,心中明了,她是夙冥聿的妹妹。
她冲着她笑着回应“你可以叫我子衿。”
夙悦榕一听,稍显思考的样子“你几岁?”
“冬月初十满十八。”云子衿回着。
“我要腊月十五才满,你比我大,我还是叫你云姐姐。”
云子衿笑着点头,虽然现在是盛夏,还早。但她心里默默记下了腊月十五的日子。
江佩英看着她们相聊甚欢,轻蔑的一笑,将长鞭收于腰间,直接走向夙冥聿,挽起了他的胳膊。
“聿哥哥,我最近的鞭法又有长进了,明日去校场?”
她挽着他,叫他聿哥哥?
云子衿留意的看向了夙冥聿。
他对于江佩英的热情既没有回应,也没有排斥。只是阔步走着,淡漠回着“没空。”
江佩英听完,一松他胳膊,转身背手,倒退着步子“每次你都说没空,是不是怕?”
说话间,那双丹凤眼再度朝着云子衿打量了起来“你将她带回来,是要娶她吗?”
听她这般说,云子衿毫不避讳的抬眼,对上了她的视线。她究竟是什么人?
夙悦榕在一旁冲着江佩英仰头道“英姐姐,你虽与我王兄青梅竹马,可照我看,我王嫂可不一定是你。”
说完,她冲着江佩英吐着舌头,做着鬼脸。
“你……我看你是找打。”江佩英腰间的鞭子一抽,冲着夙悦榕袭来。
夙悦榕身形一闪,吓得慌忙躲窜,虽然有些怕,但看样子早已习惯。
“你就知道欺负我,你这个丑女人……”
“你有本事别跑……”
“我又打不过你,我不跑,我傻吗?”
“……”
云子衿看着她们两人你追我赶的跑远了,心思收回。
青梅竹马。
原来,他一直和她保持距离的原因,是因为这个。
“你不管吗?”她试探的看向他。
江佩英手里的鞭子,她刚刚已经见过了。那鞭子,夙悦榕显然也是怕的。
夙冥聿垂眼看着她,淡然一笑,转身继续走着。
“北境之地强者胜,这是法则,外人不插手。”
亲妹妹也不管?还是,因为对方是江佩英?
她没有接话,安静的跟在他身后。
她跟着他回了北冥王府。见到了老夫人。
老夫人是个面目慈善,性格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