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吓得差点站起身来,好歹按捺住了自己紧张的心情,便是听见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慢慢的朝着自己走来。
穗儿被红盖头盖着,视线遮挡,只能够在人走近的时候,看到一双红色的靴子,她紧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靴子的主人,手却是伸到了她的眼前,他握了握穗儿的手,声音温和安抚:“不要慌。”
穗儿听着,一颗起伏不定的心,也真的就这么安静了下来。
按照规矩,虽然萧衍之是能够进来,但却是不能够与穗儿做些什么。
虽然农村规矩没有那般严格与繁琐,但萧衍之愿意尊重穗儿,自是想要给她一个完完整整的婚礼。
萧衍之只是在穗儿的闺房里呆过没多久,便被人请了出去,然后带到了外头。
而闺房里头,苏母则是赶紧指挥着屋子里帮忙的亲戚,把穗儿出嫁时候要带的东西,赶紧搬到了外头,放入了萧衍之带来的随从手中。
等着吉时到了,穗儿的大哥跑了进来,弯腰背起了穗儿,背着穗儿进了轿子。
不长的一段路,吹走弹唱,喜乐热热闹闹的响着,一路想到了萧衍之的庄上。
苏家的亲戚,不是第一回来萧衍之的庄子,但是村子里的人,却是第一次来,第一眼,是被庄子的规模与摆设给震到了,而第二眼,则是被庄上院子里摆放的喜宴给惊到了。
这酒席……可真像是戏文里说的山珍海味!
村子里的人一想到这一顿,还是不用给任何喜钱便可领用,顿时心中更加高兴了,吉利喜气的话儿,更是不要钱似得往外说着,当然,看着这对新人拜堂,心中敬畏,哪怕萧衍之的这场喜宴,仍有许多不合规格的地方。
譬如,男方家人,似乎从未出现过,所谓的男方这头人,模样瞧着便是男方的下人,所以拜堂时候所拜的高堂,却是将女方的父母给请了来。
村里心中略有几分猜测,只当穗儿是让有钱人家的公子给养在了外头,可一想到这位贵公子愿意给穗儿一场堂堂正正的婚礼、又想着这位贵公子还跑苏家去做孝顺女婿,今日又有这大鱼大肉、山珍海味堵了嘴巴,却也有些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其实,村人心中的猜测,又何尝不是萧衍之的遗憾。
但在这件事情上,便是萧衍之想要再努力给予穗儿最好的,仍然无法弥补自家家人这边的缺憾,他可以给穗儿一场堂堂正正的婚礼,却无法让这场婚礼上,有自己那边家人的支持。
只是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他更像是孑然一身,他除了穗儿,便是没有其它的亲人。
他掀开红盖头时,看到一脸娇艳的穗儿时,心中感触良多,末了,只是握着穗儿的手,轻声开口道:“委屈你了!”
穗儿闻言,微微发怔,下意识摇了摇头,她也有些不解,她觉得,自己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又从何去谈委屈呢!
但是对视上萧衍之的目光时,不知怎么的,她却是喜极而泣,红了眼眶,什么都没有说。
萧衍之也同样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紧紧的握住了穗儿的手,喝过交杯酒、结下发髻。
这场婚礼,由陆家两兄弟在外头张罗着,村人与苏家人老实,自然不会有人来闹洞房,简单用过晚膳填了肚子,又是梳洗过后,萧衍之让伺候的人退下后,便是真的只剩下萧衍之与穗儿二人。
看着已然暗下的天色,燃着的红烛,穗儿脸上升起了温度,红通通的。
萧衍之的目光,火热火热的。
这一夜,穗儿到了半夜时候,方才合了眼。
但在这累的已经朦朦胧胧的睡意下,她却并没有酣睡,而是做了一个梦,梦里,光怪陆离。
她梦到自己也同样是打扮精致,却并非穿着新嫁娘的衣裳,而是穿了一件粉红色的衣裳,坐在一间屋子里,乖巧的等待着。
房门被推开了,走进了一个人,她抬头一看,是萧衍之。
只是,梦里的这个萧衍之,似乎只是一个长得与他相似的男人,他面上的神色,虽然依旧温文尔雅,但看向她的目光里,并没有什么温度,也没有那份情意。
穗儿看着梦中的自己,战战兢兢伺候着萧衍之净身更衣,然后吹灭了烛火……
然后,便是日复一日的单调的等待生活,她做着刺绣,躲在屋子里,有一日,她绣线用完了,身边伺候的小丫鬟不见人影,无奈之下,只好出了屋子去前头绣房里要绣线,但她刚走出屋子,却看到萧衍之喝醉了酒,摇摇晃晃的走着。
她犹豫再三,上前去搀扶。
萧衍之扶着她的手,进了她的屋子,但第二日天亮之时,她刚送走萧衍之,一群人冲了进来……
然后,又是光怪陆离的梦境,她好像被关进了牢房里,然后又不知怎么的,回了家里,她还看到自己跑去送了萧衍之,而这个时候的萧衍之,穿的破破烂烂,全然没有了往日里的光鲜亮丽的样子,颓废的紧。
在送走了萧衍之后,她还看到自己和一个不认识的男人结了婚,她心中惊吓,幸好梦中那个陌生男人并未对她做过任何的事情,然后她生下了一个儿子……
儿子……
穗儿生生给这个离奇的梦境吓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