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梨?
王悦说道:“公主动口,我动手,都是我翻墙去偷。后来公主和荀灌认识了,灌娘偷的更多。”
“荀灌。”清河眼睛一亮,“就是孤身突破重围搬救兵救宛城的那个女英雄吗?”
荀灌独闯敌阵出城求援之事已经传遍江南了。
当然,除了荀灌的武功和勇气的确令人惊艳之外,也有江南盟主这边刻意宣传的缘故。
王悦等美男子出街巡游,雅集清谈,也都谈论荀灌的英雄事迹,协助江南小朝廷完成政治宣传任务。从上而下,从下而上,荀灌成为无人不知的女英雄。
大晋亡国,洛阳城破,百万中原南渡江南,士气低落,百姓思乡,在这个时候,荀灌的无意振奋人心,让背井离乡的中原人有了他日收复中原,重归故里的盼头。
荀灌代表的不仅仅是女儿救城、救父亲、救族人这么简单,她代表着希望和未来。
人们对这个只有十五岁的少女顶领膜拜,传为佳话,清河亦心向往之。
王悦笑着点头,“灌娘是公主的好朋友,她一直挂念公主,等公主到了建业城,她一定站在码头上迎接公主归来。”
王悦偷过,荀灌也偷过,这么厉害的人都偷过王戎家的梨,就不算是偷了——清河瞬间为偷窃找到了绝好的理由。
王悦把阮递给清河,“我方才弹奏的是《风入松》,公主试一试?”
清河慌忙摆手,“我不会。”
“你会。”王悦说道:“公主会古琴、阮、箜篌,会击磬,乐器本就是一通百通,公主试一试。”
清河跽坐,笨拙的抱着阮,无所适从,赶鸭子上架似的随手一拨,蹦的一声,连弹棉花都比这个悦耳动听。
清河红了脸,觉得亵渎了王悦的阮,慌忙要放下。
王悦坐在清河身侧,一把捏住她的手,右手按住琴颈,左手搁在圆滚滚琴肚子的弦上,居然手把手教她指法。
清河脑子里轰的一声,犹如野蜂飞舞,神魂颠倒,两人距离如此之近,王悦几乎贴着她的背脊。
她甚至能够感受到王悦在耳畔的呼吸声,一阵阵轻轻的撩拨着她的耳垂,麻酥酥的,她很想伸手挠
一挠,可是她两只手都被王悦捉在手心里教习弹阮,就像傀儡似的拨动琴弦,根本动不了。
清河如坐针毡,如芒刺背,却兴奋的很,难受又舒爽,希望这一刻能够久一些,更久一些。
“……公主会了吗?”王悦放手,不再搂着清河,如清风明月般端坐一旁,双目清亮纯洁,好像刚才的握手贴身撩拨只是清河的幻想,他只是为了方便教习。
清河刚才心思在人不在琴,满脑子都是王悦,做到了眼中有琴,心中无琴,妥妥的学渣一枚,什么都没学会。
清河支支吾吾,“好像,大概,有些心得。”总不能只说我其实啥都没学,刚才光顾着走神了吧。
王悦:“公主试着弹一下。”
这就要交作业!
面对严师的要求,清河不敢不从,随便拨弄了两下,噔噔!
比刚才弹棉花还难听。
王悦却赞道:“公主比刚才有进步,多加练习,就能慢慢找到手感了。”
弹的怎么样,清河心中有数,但是听到王悦的赞美和鼓励,尤其是他肯定的眼神,清河立刻动摇了,怀疑了,我怎么能怀疑王悦的鉴赏能力呢?
王悦说好,那就一定是好,是我太低估自己了。
清河受了鼓舞,低眉信手继续弹,乱拨一气,王悦又附身过去,抓住她不安分的手继续一对一教学。
自古慈师出劣徒。王悦毫无原则的认同,让清河充满了迷之自信。弹的难听,笑容倒是越来越多了。
王悦见她开心,他也开心,到了快半夜才辞别。
清河意犹未尽,鼓起勇气说道:“我还不熟,明日世子可否再来教教我?”
教会徒弟,就没师傅什么事了,王悦是个好琴师,但不是好老师,故意瞎教一气。
王悦顿首,笑容如和风霁月般,“公主先回去歇息,我明日再来。”
清河回到舱里,依然兴奋得辗转难眠,她起床,将王悦的阮抱到床上,放在枕边,深吸一口气,阮上似乎还留有王悦的气味。
如果枕边是王悦就好了,清河脑中起了一个欺师灭祖、大逆不道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