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走,吴大嫂边走边语速很快地说:“二丫本来睡得好好的,突然哭个不停,我婆婆就用个止小儿夜啼的偏方,她往二丫的背上抹口水,非要说二丫抹过口水的汗毛像是火撩过的,她说二丫中了邪,在给她拔背上的汗毛,说把这些毛都拔了就好了。”
给新生儿拔汗毛,听着就觉得窒息。
急匆匆到了吴大嫂家屋里,果然见刘大娘在给二丫拔毛,小娃背上那一小片毛快被拔光。
石头在一旁大喊:“别拔了,别拔了。”
二丫哭得撕心裂肺,小孩的哭声混合石头的喊声,屋里简直吵死了。
段副政委就在一边着急地干搓手,压根就不去阻止,还时不时呵斥石头两句。
沈溪看二丫的小表情特别狰狞,好言好语地说:“大娘,我来吧。”
刘大娘立着眼睛瞪了她一眼,上次这小媳妇抢白自己还没好气呢,她尖着嗓子说:“你会驱邪?别添乱。”
“你一边去。”陆岭很不客气地揪着刘大娘后心的衣服,就把她扯到了一边。
沈溪含笑看了陆岭一眼,他很棒。
她把二丫翻过来,让她平躺在床上,双手合拢,搓热,给二丫按摩小肚子。
两三分钟过后,二丫不哭了。
沈溪对吴大嫂说:“是新生儿肠绞痛,你就按照我刚才做的,给她按摩肚子就行。”
吴大嫂心疼地把二丫抱起来,说:“她真是受了不少罪,小沈,多谢你,这大半夜的我还把你叫过来。”
“什么肠绞痛,就是中邪,要不是我刚才拔汗毛……”
刘大娘分辨着,还没等他说完,陆岭凉凉地看了她一眼,话音比眼神更凉:“闭嘴。”
他这超凶的眼神特别有威慑力,刘大娘打了个哆嗦,识相地把嘴闭上。
“小沈,大恩不言谢。”段副政委好像刚才在梦游,现在才回神一样。
陆岭说:“你就别大恩不言谢了,你家老太太少整点事比啥都强,大半夜不让人睡觉。”
段副政委说:“你让小沈白天补觉,我有空给你家砍柴总行了吧。”
陆岭冷淡地说:“有空还是给你家二丫洗尿布吧。”
沈溪决定当着老太太的面,好好跟段副政委说说,她脸上带笑:“段副政委,谢不谢的就不用说了,只是你真得关心一下吴大嫂,这做月子不都讲究一个月不出屋吗,你大半夜让她往外跑,还有她最好少干活,多休息,像是洗尿布这些事她月子里就别做了。还有你家二丫,奶水不够的话最好用奶粉补充,不要喂她米糊了。”
吴大嫂戳了戳沈溪的胳膊,意思是她说得好,她是在鼓励沈溪替她说话。
可沈溪就不明白,吴大嫂在婆婆面前就不敢说话吗?
刘大娘不干了,完全不顾陆岭凶巴巴的眼神,说道:“你这小媳妇一看就是娇惯着长大的,没吃过什么苦,我跟你说,我们家人可没你那么娇贵,大人不干活,小孩吃奶粉,我们家没这条件。你还是少指手划脚吧。”
沈溪不爱听了,说:“那大娘你是老封建,老顽固,榆木疙瘩脑袋吗,那天在医院,医生问你保大人还是小孩,你就说保你孙子。你有闺女不,要是你闺女难产也保小孩呗。孩子生出来是女娃,你又嫌弃,说你求来的是孙子,你这都是什么落后思想。”
她觉得跟刘大娘实在是说不通,对段副政委说:“段副政委,就是刘大娘是你亲妈,也不能这样糟践大人,还重男轻女,她在这儿吴大嫂跟小娃都得受罪。”
刘大娘气得浑身哆嗦,指着沈溪,说:“你这小媳妇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沈溪打断她的话:“你来照顾吴大嫂跟小娃,一个月还收四十块钱,有伺候月子还跟自己儿子儿媳要工资的?你看二丫身上的破布片子,那好衣裳你都留着给你还没生的孙子穿去?”
刘大娘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段副政委搓搓手:“我这不是实在没人可用吗?你看,我这完全不会伺候人,也不会照顾孩子,我也想让我媳妇轻松点儿。”
陆岭接话了:“不过是一两个月,去山下渔村,四十块绝对能找个又干净又勤快又有经验的大娘,保准大人小孩都满意。我就有合适人选。”
吴大嫂是真需要人帮忙才一直对婆婆忍气吞声,听陆岭说有合适人选立刻就支棱起来,她马上对段副政委说:“那你明天去渔村看看呗,要是人合适就直接带回来,不用跟我商量。”
刘大娘脸都黑了,她这是被迫下岗了?
陆岭拽着沈溪的袖子说:“走,大半夜的,回去睡觉。”
说完这话,他就觉察到段副政委意味深长的眼神。
陆岭觉得刚才说得话不妥,马上补充一句:“我媳妇年纪小,需要的睡眠多。”
两人往家里走,沈溪问:“我是不是多管闲事?可我实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