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事规模越大时,想要分出胜负便很容易况日持久,再加上荆州又是地连七郡的大州,且荆州军如今已在各处要道摆出了防御的状态,想要尽快打破僵局,取得胜利,便只有想法子将围绕城池展开的攻防战转变为平原野外的运动战,先行除去荆州军的地利优势。
王政之所以选择奇袭江陵,便是为了完成这个战略目的,无论当下还是未来,江陵都是荆州屈指可知的重镇之一,又是南郡的门户之地,这等兵家必争之地,一旦奔袭,不仅会让屯驻在汉寿的文聘军方寸大乱,甚至连襄阳的蔡冒也会坐立难安,必会想方设法将此城夺回。
而这样的过程了,就势必让荆州军整体从固守防御变为主动出击,也就给了扬州军通过野战歼敌的机会!
青唐河畔,河水奔腾的声音极是清越,在一片寂静的夜色之中显得甚是突兀。
王政遥望对岸,即便以他的过人体质,也只能看见黑黝黝的一片。
这时前队的都尉引来了两个都伯打扮的军官至他的马前,王政扫眼一看,正是从寿春带来的工兵军官,便点了点头,问道:“搭建浮桥的物事可备好了么?”
两人中一个稍年长的恭敬地道:“禀州牧,已备好了,只带州牧一声令下,随时便可搭建。”
“甚好。”王政仰望夜色,还没有到五更,令道,“甘宁,便由你引一些手脚灵便的士卒,协助天工营搭建浮桥,切记不要闹出太大的动静!”
“诺!”
天朝战争史上,专门将工程兵单独列营化部其实要在南宋之时才会出现,在此时的东汉,工兵同样也有,但基本都会归类到辅兵一类,不过王政虽然是个“不学无术”的后世人,穿越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做出什么改变时代的发明创造,但他同样明白科技是第一生产力的道理,故而从起事之初,便极为重视工匠这类的人才,每有破城,第一看重的自然是粮谷,第二便是那些有一技之长的人了。
发展至今,这方面的人才储备已然极为充分,无论是驻防时构筑营垒,行军中担任道路保障,还是攻城时制造器械,基本上很多时候都是由专门的工程队来组织了。
在这一次南征荆州上,王政除了拨给各部之外,自家也带了一百多名工兵,皆是天工营中的好手,军用桥梁分为很多种,有桩柱桥、浮桥、索桥、机桥等等,具体到使用哪一种,则应视河流的深度、湍急程度而定,青唐河毕竟只是沅江的一个小小分支,虽然时当初夏,河水才涨,但是水面还是比较平稳,并且水深也只有数米,这种情况下采用桩柱桥便足矣了。
所谓“桩柱桥”,即为设置木制桩柱桥脚所架设的军用桥梁,在水深合适的情况下,架设这种桥梁既能保证架桥速度,又能使部队安全迅速抵达彼岸,早在春秋时期,这种搭桥的方式就有了。
西汉名将赵充国奉命西征、平定羌乱时,曾在进军的途中一连架设过七十座桥梁,“信威千里,从枕席过师”,为给取得那次战役的胜利起到了关键作用。
从这里也可看出,桩柱桥的工艺并不复杂,耗费的人力也不会太大,加上甘宁带人从旁协助,建桥的速度很快,很快便搭建起来了一座浮桥,不过五千骑兵,连人带马,一座一座浮桥显然是不够用的,王政便让天诛营的营尉先引五百骑过河而去,尽管之前军报说对岸并无敌军看守,但是该有的防戍还是必不可少。
夜深水流,千骑横渡。
天诛营的五百人马先过了河,在对岸上四面列阵,并以候骑探之,确定周围没有敌人埋伏之后,立刻向对岸发出信号,王政放下心来,一声令下,三军人马人马陆续的悄然过河,此时东边的天幕上,方见晨光熹微。
趁伙夫造饭,部队暂时休息的空,王政召集诸将,展开地图,便在河边的湿地上,召开了一次临时军议,众人或坐或蹲,围成一圈。
“根据奔命司之前所探。”王政将神剑随意的提拎手中,以鞘尾点着地图道:“邻近的敌军据点有两个,一个是这里,毗邻长江的丹阳聚,在我军的西北面,距此约有三十余里,另一个便是孱陵,在咱们的正北面,相聚约有四十余里。”
“丹阳聚不过是个渡口,若是能拿下孱陵,那里也有渡口,所以只要这里的驻军没有发现咱们,便可以置之不理,然而孱陵却是不同,此城与江陵隔江对望,又刚好挡在咱们的前进道路上,却是必取之地。”
“诚如主公所言。”
甘宁沉声道:“丹阳聚虽然只是个渡口,但后面还有一座城池夷道,两城驻军相加估计总也有一两千人,虽然在我军面前也是弹指可灭,但毕竟孤军深入,咱们不必主动招惹,至于孱陵,不过一座小城,没有甚么壁垒作为保护,想要将之拔除实在是容易不过,末将愿为主公取之,只需百骑精锐便可!”
“百骑不够,”王政摇了摇头,思忖片刻,转望另一边道:“吴牛,给你五百骑,去为本将取此城池!”
听到这个,一个彪形大汉一跃而起,兴奋地叫道:“诺!”正是当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