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然这般说了,高晋自然不敢反驳,不过却还是有些犹豫地谏言:“只不过州牧大婚,是为喜事,大动干戈是否不太妥当?”
老子的婚事都成政治婚姻了,还在乎这些东西?
王政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笑道:“正是大婚之时,本将才更希望接到江东捷报,此为双喜临门也。”
......
建安二年,乃是丁丑年,以星象推算,正月初五正是该到吉神值日之时,诸事皆宜,不避凶忌。是为“黄道吉日”。宜:嫁娶,订盟,纳采,动土,徙迁。
王政的大婚之日,便定在了此日。
依照《士昏礼》的要求,诸般该提前走到的程序,如议婚、纳采、纳币等流程,早在此日之前便都已经走过了。
此三礼行过,接下来就是亲迎了。
亲迎的前一日,不仅徐、扬二州的文武大臣悉数到场,更有从荆州、交州等地将将赶至的贺喜使臣,满室衣冠,尽是朱紫,动辄见人,皆是世家,王政置酒办茶,穿梭其中,他本来就心中有事,当此之时,却又不得不打起精神,迎对诸人的恭贺,笑语殷勤,累得实在不轻。
好在诸人也都知道,他明日还得早起,并没有闹得太久,二更前后即便各自散去。
将宾客送走大半,王政低声吩咐了侍卫两句,不多时,郭嘉、张昭、祢衡等文臣,并及徐方、吴胜、于禁、魏延、黄忠、甘宁、张辽、臧霸等诸将,悉数再次出现。
王政令侍卫:“戒严室外,百步之内,不许有人。”掩上门窗与诸臣、诸将密议。有关此战,种种的细节,所来的诸人早已知晓。不需再来多讲。
王政话语简洁,只是把分别交给诸人的任务又重复了一遍,先看向吴胜问道:“豫州近期可有变化?”
“回将军,并无变化。”
王政点了点头,又看向于禁,不用他开口,于禁已沉声说道:“将军,兖州边境亦无异动。”
既然曹操和刘表两边没什么异动,王政就彻底放下心了,当即说道:“如此甚好,一切皆依旧按原计划行事。”
又对着糜芳吩咐道:“此战务求毕其功于一役,能否成事,奔命司的情报工作需要做好,子方,从今夜起,你就不用回家了,要时刻与前线保持紧密的联系。”
“喏!”
“江东那边的情报还是一日三次吗?”
“自昨日起,臣已将之改为了半个时辰一次。”半个时辰一次,一天就是二十四次,为了完成这一点,糜芳几乎把奔命司的人手全都派遣了出去。
“大善。”
王政满意地点了点头:“还有你要记住,在保密方面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在我军发动之前,绝对不能走漏半点的风声!”
糜芳凛然接令。
王政又看向张昭问道:“军粮诸物,现在准备如何了?”
“臣奉主公之命,从天军一部借来了两三精卒,专责看管粮仓及扈卫粮道,并也已经将运粮所需的民夫名册定好了。”
张昭正色道:“臣可保证,只待襄安前线攻克春谷,至多三五日内,粮饷诸物便可悉数送入城中。”春谷是丹阳西面临江第一城,也是王政计划中未来的前线粮仓,所谓兵马未行,粮草先动。只要粮饷备好,其他方面便没有问题。
王政点了点头,转目甘宁道:“明日上午本将大婚,下午战事便即发动,从午时起寿春城内禁止出入,所有诸侯使者的动向必须注意。”
“诺!”
“宣高,广陵那边的五千冀州军,也一样需要谨慎防备!”
“末将明白。”
臧霸拱手道:‘古校尉三日前便已带着两千天军抵达了江都,更有奔命司环侧监事,咱们这边一动,也会勒令那边同时发动,但凡有丁点异动,末将即会按照先前定好的方案应对。”
虽然说是“借军”,且孤军深入的五千人马原也翻不出多少风浪,但该有的防范自然不能没有,王政点了点头,这时才开始转问前线的布置:“各部准备如何?”
“天诛营一千虎贲并天军一部四千人马已在襄安驻扎多日。”
吴胜上前答道:“截止目前皆已准备妥当,按照预定方略,若是午时发动,末将担保明日日落之前,便可将春谷拿下,作为将军的新婚贺礼!”
黄忠、魏延等亦迈步向前,一一奏道:“末将本部若干营,目前已至某地,现在某城驻扎,实有人数...”
“战事将起,军中不可没有重将。”王政沉声下令:“诸位这便启程出城去吧,明日午时之前,务必各归其位!”
诸将慨然应道:“誓死不辱君命!”齐刷刷行个军礼,转身而出。
目送诸将背影远去,王政在室内展开了地图,铺展地上,一手按腰,一手提剑指点,此处春谷、此处芜湖、此处石城、此处丹阳...
满腹心思,全是围绕战事,至若明日大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