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于禁跟随着王政刚刚跨入颜府时,登时眼神一冷,面色微变,本能般的立刻闪身到王政身前,做护卫状。
入眼的一幕,便见泱泱的人群聚集府内,粗粗一数竟有百人之多。
这些士卒俱是持刀披甲,分列在大门到中庭的青板路两侧。
于禁警钟长鸣时,王政心中暗自嗤笑,更有些莫明的激动。
自己如今,也终于有这般待遇了啊。
甲士列阵,兵器高举,信使孤身进入,一路上羽扇纶巾面色从容,风度翩翩...
这基本都是三国演义里的名场面啊。
不过...也让他心中大定。
这般大张旗鼓摆出阵势,基本都是虚张声势地威吓。
若是真有歹意,居心不良,应该就是什么五十名刀斧手埋伏在旁,等着反派奸笑一声,摔杯为号了吧。
他轻描淡写地对着于禁道:“则文,无需多虑。”
这等时候正宜装笔啊,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没见识!
此时于禁家小却还在兖州,为免暴露行藏,在外人面前其名字是石止,字则文。
说着,王政淡然自若的放眼望去,见对面主厅前正站着一群人,此时皆是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神色似乎不善。
呵。
王政笑了笑,视线转向领他进门的管家:
“倒是我孤陋寡闻了啊。”
“本以为复圣后人自是经史传家,以文载道,想来迎客必是鼓瑟吹笙,诗赋满堂。”
“原来...”王政轻轻指着前方的肃杀之气,摇了摇头:“却是如此酷爱武事啊。”
“可惜我还为此特地寻了件青衫文服,换装来此...”
“早知如此,大可不必!”
场内剑拔弩张之下,人人心田翻涌,如今自是寂静一片,落针可闻,连呼吸声都像宣告暂停般。
王政这番话每一个字都清晰地落入每人耳中。
如那些围聚在颜楚身旁的,各个世家子弟高层,早已人情练达。
听到这话面上毫无异样,心中如何想却是不知。
反而那些兵卒中有些年轻壮勇的,却脸色微红,似是颇觉羞惭。
是啊,贼寇不过两人轻装来此,我们却如临大敌摆齐人马,亮出兵器...
实在有些理亏心虚。
“你是王政?”
这时,颜楚惊疑不定地望着对面的少年,话语中带着不可置信。
他记得这张脸!
那日城头上,正是此人一刀将都尉李家源直接劈飞,随即更是虎入羊群一般,上演孤身一人追杀百名官兵的壮举。
当时的颜楚,正是在城墙下眼睁睁地看着他纵横披靡,一路杀戮不休。
近百人不但尽遭屠戮,更是...
更是连撑过一个回合都没有啊!
对方这如妖魔般的恐怖凶威,彻底吓破了颜楚的胆魄,方才做出不但不行支援官兵,做壁上观,最后更是落荒而逃!
这等猛人,当时的颜楚下意识地知道必是贼军中大将先锋之流,却不料...
竟是王政本尊!
“你又是何人?”王政循声望去,却不正面回答,只是反问了句。
“我乃..”
颜楚刚要说话,却见王政已摆手截断,冷哼一声:“你不是颜伏!”
年纪不符。
想到这里,王政怫然不悦:“颜氏的家主,啧啧,好威风、好了不起啊。”
“本将主动登门造访,竟然不亲自来迎接...”
他负手而立,居高临下地俯瞰颜楚,声音突转冷厉:“嘿,好大的派头!”
话音刚落,王政便颔首示意于禁,随即突然转身,竟是做出一副拂袖而去的架势。
竖子,欺人太甚!
对方言辞作态中的轻蔑无视,让颜楚呆了片刻。
活了三十年,从无人如此小看于我!
他猛地厉喝一声:
谷“黄巾贼寇,你当我颜府是何等地方?”
“岂容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上一次被你吓住也就罢了,这一次你两人轻装,手无寸铁,也敢在我面前趾高气扬?
这一刻,颜楚彻底被怒火冲昏了头,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断回荡。
竖子,我必让你屈膝身前!
他猛一挥手:“来啊,给我将贼子拿下!”
只得得风声呼呼,大门左右两旁几个家丁听到少爷开口,立刻举起木棍长枪,齐声大喝,一群人登时向王政二人扑去。
“放肆!”
即便深知天公将军武勇过人,更在自家之上,但对方指定自己伴随,便要做好护驾,岂可让主将亲身上阵?
只见于禁同样大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