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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霍擎写完去泡脚,阿沅又拿出她的账本和小算盘噼里啪啦的拨弄了起来。
油光下,阿沅的睫羽浓而挺翘,白皙的脸上似乎泛着淡淡的柔光。
每个晚上,霍擎都会这么望着阿沅。不厌其烦的看着她,直到她把账目都算完。
表情柔和的看着阿沅,但是随着目光看向了桌面旁的那两封信,脸色沉了沉。
何誉显然不打算善罢甘休,如此绝对不能让他有机会往上爬。
斩草得除根,以免夜长梦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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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誉考上了举人,如今正在金都准备殿试。有同乡的考生要回武安县,他便暗中给那考生的书童塞了银子。让他回到武安县后,寻个人去监视武安县兰绣阁中一个名叫苏沅的妇人。
先前在清水镇时,何誉本想让陈家老四去苏家村请里正到清水镇上来,再用银子收买里正,好把阿沅的户籍迁到何家村。
可谁曾想那打铁匠竟然比他还快了一步!
虽然怒极中烧,但也知道时下打铁匠有知县当靠山,不是他一个秀才能应对得了的。因此在身上的伤养好了六七成后就回了何家村,再而去参加秋闱。
如今来了金都,准备殿试。
何誉信心十足。在一届考生中,他的才能虽然不是极好,但左右逢源,知道去巴结什么样的人才能对自己的仕途好。
他便是考不到前三甲,但最少也算是个进士,靠着这些人脉关系怎么都能压武安县的知县一筹。再而对付那打铁匠便如同拿捏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今日是翰林学士大人设的宴席,何誉费尽心思才能拿到的帖子。
但才到府门前,就被一个满是络腮胡的高大健壮的汉子给拦了起来。
“你是何誉?”大汉微眯眼眸,冷声问。
这个汉子让何誉想起了武安县的打铁匠,有股极为不舒服的感觉从心底蔓延开来。
但知道在这金都不比武安县,这里卧虎藏龙,看似普通的人也都不能轻易得罪,谁知道这些人背后都有些什么人。
何誉态度温和的应道:“在下正是何誉,请问阁下是哪位?”
才问出来,身旁的人似乎认了出来,脸色一变:“宣武将军?!”
何誉闻言,瞳孔微微一缩,连忙弯腰拱手作揖:“何举人何誉见过宣武将军。”
宣武将军为正五品武官,虽不比三品翰林学士,可也是现在何誉高攀不上的。
宣武将军挑着眉上下的打量了一遍眼前的人。
“看着倒是人模人样,倒不想是个金银其外败什么其中的伪君子。”
何誉脸色一白,虽然这话说错了,但也听得明白他的意思。
他并未见过这宣武将军,这还是第一回见,怎就得罪他了?
“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宣武将军冷嗤了一声:“也没什么意思,就是和你说一声,老子盯上你了,你给我小心些。”说到这,上前两步,低头附到何誉的耳边:“你得罪了人,我顺道帮个忙,有我在,你只能止步于举人。”
何誉眼眶一睁,还未反应过来,那高大的将军便正起了身子,朝着阶梯走了下去。
何誉身旁人的忐忑的问:“你什么时候得罪的宣武将军?”
何誉也是一头雾水,只觉得头大。他也想不明白自己是什么时候招惹上了这样的大人物。
汉子走了下来,走到了一个身穿青衣的男人身旁,嘟囔道:“我按照你这样去威胁了,这样真有用?不过就是对付一个举人罢了,还让我堂堂一个将军出马,确定不是杀鸡用牛刀?还不如随便找个理由把他抓起来,关上十几二十年就成了。”
男人看了眼他:“他已经是有功名在身的举人了,再说又巴结了许多人,可不能随便动,况且谁让我们都欠霍靳的情,亲自出马,总比随便派个人去解决来得重视。”
“且霍靳信上说此人心术极其不正,只要把他逼得五路可走了,便会想办法走歪门邪道,届时我们再给他挖个陷阱,让他自己掉进去,犹如逗弄鼠辈,岂不更有趣?”
大汉冷哼了一声:“你还不是因闲得蛋疼,想要找个乐子。
汉子满口脏话,青衣男子也已经习以为常,并无不适。
汉子露出了嫌弃的表情:“就讨厌你们这些文臣,明明是极为简单的事情,偏要七拐八拐的。”
青衣男人并没有再说话,说多了身旁的莽汉也不懂。
随而汉子又纳闷道:“话说这霍靳也是的,辞官辞得利落,刚封的将军,官服都还没捂热,第二天就辞官,到底怎么想的?都走了一年多了,忽然来信说要帮他对付这么小小的一个举人,以前想不明白他的想法,现在更加的想不明白了。”
青衣男人微微摇头,表示他也看不透。
汉子想起那封信,叹了一口气:“霍靳告诉老子,说他已经娶妻了,让我把我妹嫁了。你说他也真是的,我妹哪里配不上他了?我把我妹介绍给他,他竟然说他要去南边,舟车劳顿会让我妹吃苦,也不问问我妹的意见,竟然直接就离开了!”
青衣男人想起汉子的妹妹膀大腰圆,脸如圆月的模样,再想了想霍靳那张俊脸,无论如何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