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子均勾了一下嘴角,没有说话。
盛以宁已跟着墨云柔进了屋。
房中的摆设确实十分简陋,但却收拾得干净利落,两张竹椅,一个方桌,还有一张窄榻,边上有一个小小的书,上面挂着一幅山水画,还有一些字帖和书籍。
若非知道他会玄术,通阵法,盛以宁也会将他认成是一个书生。
墨云柔已走到了书案前,连声赞叹道:“公子当真是丹青妙笔,画得一手好画。”
贺子均躬身说道:“姑娘谬赞了,不过是闲暇画来玩玩,登不得大雅之堂。”
盛以宁也瞥了一眼,这幅水墨山水画确实很有意境,只用寥寥数笔,便勾勒出了山峰的险峻,与流水的飞扬,看得出贺子均在笔墨上是有些功夫的。
这样的人,却甘愿住在草庐之中,若非真的心性淡泊,视名利于无物,便是另有图谋。
想到这儿,不由回头看向了贺子均。
贺子均也在看着她,薄削的嘴角挂着浅淡的笑容。
盛以宁立即收回了目光,心中又想起了李平禄死的时候,那团莫名的火。
到底是他,还是那日在鬼集所见之人?
想到小玉说那人影进入了皇宫,盛以宁不由皱起了
眉头。
如今她已经不是瑞王妃了,若想进宫,就只能去找墨渊帮忙。
除了之外,还有那团从墨渊体内逃走的黑雾,到现在依然没有找到,同样也是盛以宁心中的一块结。
想到这,盛以宁忍不住叹了口气。
“盛小姐莫非有什么心事吗?”
贺子均的声音从旁边传来,盛以宁瞬间回神。
淡淡的说道:“是啊,突然想起了我的父母,心中难免有些伤感,你们慢慢聊,我去外面透透气。”
盛以宁趁机出了门,贺子均也想跟出来,却被墨云柔拦住,又与他谈起了字画。
贺子均嘴上应着,目光却一直瞟着站在外边的盛以宁。
盛以宁已来到了院中,饶有兴趣的打量着。
很快她就发现,这看似普通的小院,竟暗合五行八卦,且坐于乾位之上,当真是块风水宝地。
正看得入神,墨云柔已抱着一幅字画,眉开眼笑的从房中走了出来。
“多谢贺公子的画作,我必会好好珍藏。”
贺子均一揖到地,嘴里谦恭的说道:“能得姑娘另眼相看,实在是在下的福气。”
“贺公子太客气了,以后叫我云柔姑娘就好。”
墨云柔嘴角含笑,一
双眼眸亮晶晶的,给那张本就清丽动人的面容,又增添了几分光彩。
贺子均立即喊了一声。
“云柔姑娘。”
墨云柔脸色微微一红。
“那我就先告辞了,改日再来拜访,阿宁,咱们走吧。”
盛以宁点了点头,越发觉得墨云柔这小丫头过度的清纯。
不过是一幅字画,就高兴成这个模样,幸好她生在皇家,出入都跟着大批的侍卫,若不然恐怕早就被人骗走了。
贺子均躬身目送两人,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不见,他才缓缓站直身体,一脸笑容地走进了房中。
从桌子下的暗格中拿出了一张画了一半的仕女图,蘸饱笔墨,画起了眼睛。
片刻之后,一张生动的面孔跃然纸上,那张娇弱牡丹初蕊的面孔,正是盛以宁。
贺子均欣赏了一会儿,待墨迹干掉,便将画重新合上。
这幅画画完,盛以宁将会走入黄泉,美好的事物,消失的太快,总会让人心生不舍,所以,他并不急。
刚刚放好,悬挂在榻边的铃铛就响了起来。
贺子均皱了一下眉头,俊逸的脸上带着些许不乐,却还是不情不愿的走出了房门。
一刻钟后,他来到了一处小院
。
“子均参见义父。”
苍老的声音从屏风后传出。
“我交给你的事情,你办的如何了?”
贺子均躬身说道:“正在办。”
里边的人不耐烦的说道:“那就快些,拖拖拉拉,岂是大丈夫所为?”
他的声音比贺子均上次来的时候又嘶哑了不少,贺子均朝屏风内看了一眼。
“义父的炁,为何突然如此虚弱?”
那人淡淡说道:“老夫出了一趟城,不打紧。”
贺子均道:“义父若有事,可交代孩儿去办。”
里边哼了一声道:“老夫早已交代你了,你至今都没有办好,还有什么脸求别的事儿。”
贺子均低头道:“盛以宁并非想象中那么好对付,她不但通晓玄术,身边也一直都有王府的人跟着。”
“嗯,这小丫头确实有些邪门。”
那人沉默了半晌,又说道:“若非她必须要死在玄术之下,老夫早就借刀将她弄死了。”
贺子均犹豫了一下问:“为何一定要死在术法下,莫非她的尸体还有用处不成?”
“这件事你无需问,老夫已从别处调遣高手,墨渊的人你不必担心,盛家小丫头的事也可先放一放,老夫有一件新的事
情交给你去做。”
话音落后,一张纸从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