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自己毫不掩饰的打量目光对上,也依旧一点儿也没有回避的意思。鳌拜心绪翻腾,只觉得有什么东西要超出他的控制一般,却来不及多想,就被另一人打断。
苏克沙哈出列道:“回皇上的话,守时不仅是人人应该遵守的品德,更是制度,比如上朝的时辰,若是哪个大臣迟到了,自然就没有进殿的资格。”
鳌拜怒道:“苏克沙哈!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克沙哈毫不畏惧的说道:“鳌中堂不必多心,臣只不过是就事论事,给皇上解惑,并不是针对谁,更不是在说鳌中堂故意迟到。”
鳌拜说道:“我看你分明就是针对老夫!”
建宁这时却打圆场道:“苏克沙哈说得对,鳌卿家一心辅政,功在千秋,利在百姓,无论做错了什么都是功大于过。朕怎么会因为你的一时迟到而苛责于你,朕只是想知道,是否在别的地方,比如在先帝面前,也如在朕里没有规矩罢了。”
如今的政局是四位辅政大臣都在朝中,索尼虽然病了,但是也会时不时的上朝,应该由他处理的那一份折子,也特许他拿回家去处理,所以现在朝廷中并不是鳌拜的一言堂,他向来我行我素得罪的人多,忌惮的各方势力也有不少。
鳌拜见今天的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也只得硬着头皮站起来退后两步躬身说道:“臣今日来晚了,理应请罪,请皇上发落。”
建宁和蔼的说道:“朕早就说了,不必在意。”
之后便正式开始今天的听政,建宁听多问少,很少开口,但是她每次开口问的问题,却很快能抓住核心重点,给他讲解的大臣需要全神贯注才不会被问倒。
鳌拜等人心中还有些纳闷,皇上今日的表现与以往有些不同,难道真的只是因为鳌拜迟到,他才受了刺激?马上他们就会知道今天的‘惊喜’并非只是如此了。
等苏克萨哈的那一部分讲完之后,建宁对他的文采十分推崇,说道:“苏克沙哈大人真是通晓古今,这奏折讲的也十分明白,让朕受益匪浅。朕听说你还曾镇守湖南,屡率兵大败刘文秀军于岳州、武昌?”
苏克沙哈听到来自皇上的夸奖不由心中一喜,但是仍面色如常,不知道小皇帝今天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别看皇上年纪还小,也真不是好忽悠的,鳌拜今天公然迟到,被他抓住,险些治出大不敬的罪来。就凭这一点,让他赴汤蹈火,他苏克沙哈也在所不辞了!
苏克沙哈谦虚地说道:“皇上谬赞,这都是先帝爷知人善任,才能允许臣略建寸功。”
建宁说道:“大人不必太过谦虚,你若是不好,也不会得到先帝的钦封成为辅政大臣了,文治武功自然是人所不及的,朕打算拜你为师,跟你好好学学这治国用兵之道。”
他这一说完,众人都惊讶了,几位大臣不由得哗然变色。
鳌拜率先反应过来,跳出来反对道:“皇上的老师事关重大!应该慎选,怎能草草的就决定!”
建宁淡淡的说道:“慎选也要有效率,魏师傅被鳌中堂弹劾,告老还乡已经有大半年了,你们商议了这么久,也没给朕再找个像样的师傅来,难道要朕的学业一直耽搁下去?”
鳌拜连忙说道:“并非如此,臣已经选了济世给皇上做师傅,他曾经做过先帝爷的老师,学识和德行都很好,比之前那个姓魏的汉人强多了,他随时可以上任!”
建宁说道:“不必了!我看苏克沙哈就很好,他是先帝亲选的辅政大臣,自然是各方面都好的,难得的是还对政务十分熟悉,难道会比不上一个济世?”又问苏克沙哈道:“你意下如何?可否有信心胜任帝师一职?”
苏克沙哈并不是优柔寡断之辈,而且辅政以来又受到鳌拜的打压,觉得此时康熙竟然如此的赏识他,君臣之间若是有了师徒之名,必然更为亲近,日后的施政之法也更倾向于他。明显是扬他以抑鳌拜,苏克沙哈也顾不得他想,说道:“臣唯遵皇上旨意,一切由圣主定夺!”
建宁自从到了这大殿之中紧绷的小脸儿,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模样,说道:“苏克萨哈大人现在已经是领侍卫内大臣,就加太子太保,赏双眼花翎,即日起为朕讲学。”
苏克沙哈此时已经面露惊喜之色,郑重的跪下,谢主隆恩。
建宁见除了苏克沙哈之外,别人的神色都有些复杂,看不出是喜是忧,又说道:“朕给自己找了个老师,众爱卿都没意见吧?朕知道未亲政之前对朝中的事务不能下旨意,但是决定自己的师傅人选总还可以。”
康亲王杰书,遏必隆等人只觉得今天并没有什么说话的余地,康熙已经下了旨,连鳌拜都无言反驳,他们能有什么意见,所以便直接恭贺苏克沙哈。
在苏克沙哈的谢恩声中,唯有鳌拜冷哼一声。两人的政见素来不和,而且苏克沙哈常被鳌拜打压,索尼对苏克沙哈也有些看不上,所以对鳌拜的打压视而不见,遏必隆更是个墙头草,看哪方势力大了,就往哪方倾斜。
所以是四个辅臣当中,算得上是三对一的局面,对苏克沙哈极为不利。
但是不知道为何,小皇上竟然与苏克沙哈看对了眼,非要提拔他做老师,从此就不得不让鳌拜对苏克沙哈严阵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