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她却能忍着一声不吭,硬撑到承德侯府的人赶到。
当真只是因为当时情态紧急,才硬生生地忍住吗?
还是因为……
梦里经历过更糟糕的事情,所以才……
“皎皎……”
裴慎不知自己此刻怎么会脱口而出柳明月的小名。
柳明月膝盖上痛得不行,却还是抬头怒视了一眼裴慎:“你不许这样叫我!”那是她的小名,只有祖母和贵妃,还有大太太三太太会这般喊,其他人,便是父亲,也没有这般亲近。
“可我白日,已经喊过了。”
“那是在祖母面前!”
“……好。”
裴慎嘴唇微动,现在如何称呼不重要,关键是,他还是想弄明白那个问题。
他希望她不是无缘无故的讨厌他,如果是因为梦境,总归算得上一个缘由。可他又不希望真的是因为这个梦,因为梦境的内容,实在是太令他难受。
“那边的柜子,左手第二个抽屉里,有药粉和纱布,你替我拿来。”柳明月疼得直吸气,她冲着自己膝盖上的破皮处吹了吹气,却还是疼,便招呼床下站着的裴慎替她拿药。
裴慎没有说话,他翻找出来,然后在床畔坐下,垂着头替柳明月清理了一下膝盖上的血迹。
“我自己来。”虽然他的动作很轻,但柳明月还是不大自在,伸手去夺他手上的纱布和药粉。
可是却被裴慎伸手按住。
柳明月警惕地看着裴慎,想要将手从他掌下抽回。
可谁知裴慎还没有放弃先前那个问题。
“柳明月。”
他抬头与她对视,那一双黑眸中,有太多的情绪藏在其中。
“我做了一个梦。”
柳明月忽的一怔,裴慎却开始轻声说起他的梦境。
他没有提与今世相同之事,他从替柳明月穿错裙子说起,一直说到他将柳明月又放回崇安寺厢房的榻上。
“……对不起。”裴慎察觉到柳明月双手攥紧,他唇线紧抿,慢慢的将她掌心掰开,然后一点点握紧。
“这个梦太清晰,我觉得那不是我,但是我又感觉那就是我。”
他大概能够明白梦里的自己为什么将柳明月放下,一是因着她还昏睡不醒,带着她跳后山风险太高。二是羽林军来寻她时喊的是大姑娘,梦里的他,竟以为那是来寻她的亲人。
可是那又如何。
他还是在梦里将她丢下了,丢下她一个人去面对荣亲王。
“然后呢?”柳明月忽然开口,“之后发生了什么,你梦到了吗?”她的声音轻得可怕,仿佛在自言自语,裴慎却陡然心里一紧。
“没有……”裴慎的声音低了下去,他没有梦到,但是几乎能猜到。
荣亲王是什么人,那个睚眦必报的小人。
能看着六岁的孩童掉进水里面不改色,能口出狂言威胁皇妃要弄死她腹中的孩子。
顶着准荣亲王妃名号的柳明月失了身,荣亲王又怎么可能会饶过她,而梦里的“他”,替柳明月穿错的衣服,就将成为那最致命的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