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严外露,气息缥缈超然,暗含丝丝缕缕道韵。
另一人则是名中年男子,眉毛粗黑,显出几分刚硬,他怀抱长剑,斜斜倚在一方山石上,面容潇洒澹然,虽无一丝一毫气息泄露,却让人难以忽视。
便是从未曾见过这二人的,想必也能分得清楚谁是国师,谁是剑神。
“前辈,人到了。”
一贯骄傲的邪刀,见得二人,神情变的极为恭敬,便是声音也轻柔许多。
抱剑男子,懒洋洋的打量了几人一眼,无争和尚只觉得通体上下一寒,彷佛被剑锋掠过肌肤,心里头满是凉气。
而那道人则是点头一笑,道:“辛苦。”
他看向莫离等人,深邃眸光却停在了陆九身上,道:“一别经年,陆帅风采神貌一如往昔,当真是令贫道艳羡。”
“陆九,拜见国师。”陆将军深深作了一揖。
两人虽份属不同阵营,然而对于这位道人,陆九是发自内心的钦佩。
其人三次救老皇上于危难之际,更是曾挫败魔教阴谋,以无上玄功,将入宫刺杀的魔尊生生耗死,并两次约战北地活佛,以平息边疆战乱,实是一位万家生佛的大人物。
只可惜,道不同,不相为谋。
“陆帅何必客气,你镇守北疆数十载,威名赫赫,战绩彪炳,贫道如何受得起你这一礼。”
国师是个极温和的人,说话之际,眉眼间俱都带着丝丝缕缕的笑意,他道:“京师乱向横生,北疆胡虏蠢蠢欲动,陆帅何必回京掺和这等天家之事,不如就此折返,保一方安宁。”
陆九摇了摇头,道:“国师说笑了,已走到此处,如何回头?”
若是二皇子登基,又岂会容他这样一个太子心腹执掌边疆数十万大军?
“贫道,以身家性命担保。”
国师正色道:“你若折返,依旧是北疆主帅,朝中之事,一如往昔,绝不会有人敢栽赃陷害,你该知晓,贫道从来不口吐虚言。”
陆九当然知晓,国师为人,重信重诺,一言千金不易!
彼时,他耗死魔尊,身受重伤,依旧赶赴边地,赴早些时日与活佛之约。
那一战,若非活佛心中一软,斗至一半,罢手改约,只怕这位国师会被对方的五方明王印活生生的震死当场!
只是……
想起太子的处境,和昔日往事,他仍是摇了摇头,坚定的道:“陆某受陛下和太子大恩,不可不报,纵是身死,亦要死在回京路上。”
他出身贫寒,纵然幼有奇遇,胸中俱是韬略,想要爬到这执掌数十万重兵的北境主帅之位,没有贵人赏识,亦是没有一丝机会。
还是多亏了彼时还不是太子的大皇子,在军中历练,慧眼识英,一路提拔,将他引荐给当今陛下,这才有了现如今名震北疆的陆帅。
士为知己者死。
眼下,便是他陆九偿还大恩之时。
一直冷眼旁观的剑神,忽然吐出了四个字道:“冥顽不灵。”
国师叹了口气,脸上不免有几分失望之色。
“贫道本不欲出此下策,不过,劝不动陆帅,贫道也只能耍些小小的手段了。”
他轻轻拍了拍掌。
远处一方大青石后面,忽有几人走出,却是两名健妇压着一名少女。
少女瞧着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一袭素白罗裙,清丽出尘,气质脱俗,宛如天仙,正是陆雪琪。
“琪儿!”
望见少女,陆帅浑身一颤,惊声呼道。
“爹爹……”
少女明眸含泪,清冷玉颜,满是委屈。
“国师,你好生卑鄙!”
陆九忽然转头,看向那气息浩渺的道人,怒喝道:“你竟然拿琪儿威胁我!”
莫离亦是微微皱眉,这两位当世宗师,手段却是有些下作。
“非是威胁,只是想请陆帅多考虑一下。”
国师澹然笑道:“陆帅与胡虏交手多年,当知胡虏残暴,遍观朝廷上下,除了陆帅,还有谁能担此重任,抵御胡虏与关外,秋毫不犯我大离疆土?”
“倘若陆帅一路折返,令爱会毫发无损,更可进入宫中,母仪天下。”
“而这一切,都在陆帅的一个念头之间了。”
说罢,他使了个眼色,那两名健妇当下放开了陆雪琪,任由少女扑到了陆九的怀中。
看着父女情深的二人,国师的嘴角又勾勒起一抹笑意。
若非朝中无人能用,陆九帅才难得,他又岂会亲临此地,如此好言劝说?
看着爱女委屈的模样,陆九心如刀割。
他明白,只要点一点头,荣华富贵,一如往昔。
只是,他陆九岂是贪图富贵之人?
脑海中,一刹那间掀起无数念头的陆九,却是深深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