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诺听后顿觉疑惑:“特洛伊家族参与叛乱,事后居然还能保住王领家族的位置?这不合理。”
洛娜摇了摇头说:“据说当时是这样的,特洛伊家族内部分裂成了两派,一派参与叛乱,加入了叛军。而另一派是以爱德华为首的勤王派,全力拥护国王陛下。”
“王城叛乱被镇压后,虽然特洛伊家族有人参与其中,但魁首爱德华勤王之举功不可没,所以算是功过相抵,特洛伊家族就没有被除名,而是保留王领家族地位至今。”
索兰黛尔也补充道:“我那年刚出生,后来是听两位哥哥说的,爱德华大人以一己之力戍卫王宫正门,孤身与叛军浴血厮杀,死在他爪下的敌人成千上万,尸体堆砌成了一座山!”
“也正是因为爱德华大人守住正门,没让宫中避难的王室血裔受到任何伤害,才拖到其余行省的勤王军队到来。如果没有他,王宫可能早就沦陷了...父王,母后,两位哥哥,还有我,可能都活不到今天。”
奇诺点了点头,家族魁首没有参与叛乱,又有力挽狂澜之功,最后保住家族地位倒也合理。
奇诺继续向洛娜问道:“那你之前说,你妈妈是被你爸爸害死的,然后又是死在特洛伊家族手上,这是怎么回事?”
一提到这个话题,洛娜的眼神很明显暗淡下去,手也下意识紧紧搭住苏拉的墓碑,声音又低又沉:“具体经过我没见到...我当时太小了,什么都不懂,叛乱期间我一直在冷冽谷,甚至不知道有这么一场叛乱。”
“王城发生的事,我也是听来的,他们说妈妈当时要去夺取一个战略地点,中途遭到了叛军伏击,而且伏兵数量极其庞大,其中充斥着大量高阶疫兽,甚至有专门用来削弱龙血力量的咒术结界。”
“我不知道妈妈为什么没有撤离,有可能是觉得那处战略地点比生命还重要,她和霜就一直在那里死战,一步未退。”
“斯汀赶到的时候,霜已经战死了,但妈妈还活着——我跟很多目击者确认过,妈妈当时绝对还活着!虽然受伤很重,但只要斯汀把她救出来,那种伤一定能养回来!”
洛娜说到这里,拳头撰得是如此之紧,指甲刺破皮肤陷进掌面,不停往外溢着血,连眼睛都红了:“但他见死不救...”
“特洛伊疫兽用爪子撕扯妈妈的血肉,一口一口咬碎她的骨头...他居然有本事见死不救,扭头就走,让妈妈一个人在那里被疫兽撕碎...”
“妈妈的遗体被运回冷冽谷的时候,我冲过去看过,虽然我还小,但当时的每一个细节我都记得,她的身体被疫兽撕得面目全非,完全是入殓师拼回去的,我根本无法想象妈妈死前是有多么痛苦...”
“从那时候起,我就发誓,绝对不会原谅杀死她的特洛伊家族,也绝对不会原谅见死不救的斯汀!”
整体听下来,奇诺认为,洛娜对特洛伊家族的仇恨应该说是“恨屋及乌”。
当年杀死苏拉的是特洛伊谋反派,而现在的特洛伊家族必然是当年的勤王派,双方虽然姓氏相同,但本质上说是两批人。
当年的谋反派想必已经全部被处决,现在的特洛伊家族完全是被洛娜迁怒了。
这就好比一个女孩曾被一个长头发的男人深深伤害,进而觉得所有长头发的男人都是坏东西,只要留长头发就不得好死。
这是一种比较普遍的仇恨转移心理,也是很幼稚很没道理的。
当然,奇诺并不打算对洛娜说教什么,自己不是当事人,不慷他人之慨,这是最基本的礼貌。
比较让奇诺疑惑的是斯汀那所谓的“见死不救”。
妻子在面前受难,自己离她咫尺之遥,然后突然扭头就走了?
要知道,斯汀当年也已经是第6序列「天灾」,就算伏兵规模庞大,自己一人无法歼灭,帮助妻子脱困是必然能做到的。
可斯汀却还是见死不救,无动于衷离去,害得苏拉被疫兽撕碎,也让洛娜从小就没了妈妈。
这种怪异的事,怎么听都像是有原因的。
对此,奇诺旁敲侧击问道:“这件事,你有跟你父亲有交流过吗?当时到底是什么情况。”
“有,从小到大我质问过他无数次,但他的回答都一样——苏拉和王国,他只能救一个——除了这句话,他什么都不跟我说。”洛娜紧紧咬着下唇,甚至因为用力过度而出了血,声音也开始发颤,“我不明白,奇诺,我真的不明白...”
“妈妈和王国...为什么只能救一个?”
“当时妈妈就在他面前!一步!真的就是一步之遥!伸出手就能碰到!你说如果离得很远,来不及救,那也只能说命运弄人,但他离妈妈真的就是一步!一步啊!”
洛娜说到这里,情绪有些失控,眼泪止不住涌出,她用力捶着地,喉咙都喊嘶声了:“我真的无法理解,他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要把妈妈扔在那里?!”
“是打不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