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也有可能是完全随机的。”
“换句话说,在座的各位,每个人都有可能是下一个「被诅咒者」。”
饶是见惯大风大浪的议员们,此时也有些坐不住了,议论声很快传来:
“神明在上...我绝对不想背负这种诅咒...”
“我们难道没有办法阻止这一切吗?!”
“诅咒转移方式不明,也就是说,我们都有可能身中诅咒...”
“不...绝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
听着周围的议论声,奇诺的微笑愈发诡邃。
人啊,都是惜命的生物。
尤其是在场这些位高权重的上位者,更加惜命。
高尚的上位者,知道自己的性命很重要,活着可以为王国创造更大的价值,功在当代,利在千秋,不舍得赴死。
卑劣的上位者,贪恋高高在上的权力,难以割舍富贵奢靡的生活,酒池肉林,莺歌燕舞,不愿意赴死。
平庸的上位者,单纯是没有面对死亡勇气,无法坦然地看淡生与死,独善其身,苟全性命,不敢去赴死。
能正襟危坐参加王国全体会议的人,不管是谁,都必定有不赴死的理由,无论高尚卑劣平庸,目及所视,皆是如此。
从奇诺捏造并抛出「诅咒」这个概念起,死亡就已经离他远去了。
他不会死。
不仅不会,甚至不允许他去死,所有人都会竭尽全力保住他的性命。
因为在未知的诅咒传播方式下,谁都不想成为诅咒的下一个目标,哪怕被诅咒的概率是亿万分之一,上位者也不会愿意去冒这个险。
所以,奇诺要活着,而且必须要活着,必须用他的身体“锁住”诅咒,其他人才会安全。
当生死与自己无关时,大家都很愿意看一场好戏,高高在上,乐在其中。
而当自己蓦然间也被卷入戏内,变成戏中人,他们就会慌不择路,寻求保全之策。
这,就是人性。
...
审判原有的节奏已经被奇诺彻底打乱,议员们三五成群在一起讨论,嘈杂的交流声不绝于耳,每个人都是眼神飘忽,表情阴晴不定。
就连五大王领家族的魁首,此时也齐齐聚于台上,围在珀修斯身边。
一名手握最高权力的国王,五名分管各处行省的王领魁首,再加上二王子安德烈,七人的讨论声虽然很小,但每个人都在发表意见,而且时不时可以看到他们有人摇头,显然是各方观点都没有得到统一。
整个会堂,还处在悠闲状态的只有两个人——奇诺、迪妮莎。
奇诺在坐观这些人神色和思绪上的变化,琥珀色眼瞳盈满笑意,显然是觉得这种场面很有趣,对这场“演出”非常满意。
迪妮莎则是一如既往站着睡觉,完全没有被吵闹的讨论声影响,现在会堂里暗流涌动,她还是睡得很香,睡功可谓突破天际。
足足半个小时后,珀修斯伸出手指,在桌上敲了三下,面无表情说:“第二次会议到此为止。三天后开启第三次全体会议,届时我将做出最终决定,散会。”
听到“散会”二字,迪妮莎跟开了开关似的,直接醒来伸了个懒腰:“下班下班,喝酒去喽。”
“迪妮莎。”奇诺唤住她,露出友好的微笑,“我请你喝酒?”
迪妮莎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小老弟,你马上就要收监了,怎么请我喝?还是多想想怎么保住自己的命吧。”
奇诺仍在微笑:“不介意的话,可以把酒带到我的牢房里来,买多少随便你,账都记在我的名字上。”
一听到别人买单,而且是随便喝,迪妮莎耳朵都快竖起来了,她轻咳一声,故作严肃地板起脸:“既然如此,我就行使一次首席御前侍卫的职责,今天去找你探监谈话。”
...
入夜,迪妮莎提着一缸酒——没错,是一缸——出现在关押奇诺的地牢。
不得不说,迪妮莎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她不仅要白喝,还要喝一缸,而且这一缸全都是最极品的玉酿,只有在顶级酒馆才能买到,都是王公大臣的特供酒。
这种特供玉酿,寻常百姓根本尝不到,因为需要以银月结算。
贵族们有机会喝到,但一般来说只能很偶尔地酌上一小杯,因为它的价格极其昂贵,一杯就要好几枚银月。
而像现在这样论缸卖...怎么也得上万枚银月。
没办法,别人的钱花起来就是不心疼
这种特供玉酿可谓酒香四溢,一出现在地牢,就像在死水里扔了重磅炸弹,这里关押着的重犯们直接炸锅了,大骂声四起:
“天杀的婊子!凭什么她能带酒进来?!这不公平!”
“快拿来给我喝一口!否则老子出去杀你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