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学义到家就后半夜了,进屋洗脸、吃喝加骂人,折腾完以后,他躺下的时候,都已经过凌晨两点了。 当陈学义睡到三点多钟的时候,就开始打喷嚏,愣是给他和他媳妇、闺女都打醒了。 这是冻感冒了!姜红艳从炕上起来,给茶缸子里倒上水,给陈学义喂了两片去痛片。 用水将药片顺下后,陈学义推开茶缸子,又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阿嚏!” “一千岁!”陈学义打喷嚏,旁边的陈晓秋就围着被子坐在那数。在东北这边,小孩打喷嚏的时候,老人会在旁边数着。 打一下就念叨 “一百岁”,打两下就再念叨一声 “二百岁”。在ah那边,是百岁、千岁、万岁。而陈晓秋给陈学义数的一千岁,肯定是东北的数法,是从一百岁数过来的。 “哎呦我艹!”陈学义一眯眼睛,只觉得后脑勺、脖颈子、胸腔都随着打喷嚏而震得发痛。 “你去!”陈学义抬手一指姜红艳,道:“去找丰,让他领你给那小子招唤来。”此时陈学义已经信了他媳妇、孩子的话,把责任怪到了赵军的头上。 “你净扯犊子!”姜红艳伸手把陈学义的手扒拉下去,道:“这才几点呐,你赶紧躺下给被捂上,发发汗就好了。找他们……等天亮了再说。”说这话时,姜红艳已将棉袄、棉裤都穿好了。 农村人一般都起得早,这眼瞅着快四点了,姜红艳干脆不睡了。她穿好衣服后,把自己的被子拽过来,给陈学义压在身上。 这也就是感冒了,生物钟都没能唤醒陈学义,他一直睡到六点半才醒。 平常的时候,陈学义每天早晨醒来的第一件事是上茅房。可今天,陈学义醒来后,扯着嗓子就喊姜红艳。 “醒啦?”姜红艳进来就问陈学义道:“你要喝水呀?我给你倒口热乎的。” “不喝!”陈学义抬手往外一甩,道:“去,招唤丰去!” “唉呀!”姜红艳叹口气,道:“你这人呐!”说完,她转身就往外走。 而与此同时,在那黄贵家里,赵军、张援民、黄贵、解臣都在屋里忙活着呢。 但今天他们得兵分两路,解臣和黄贵得再去趟镇里,把李松和她媳妇、闺女接回来。 而赵军和张援民,他俩要上山去一趟,不往远走,只在附近山场转悠一圈,圈一下野猪踪、狍子脚印,明天好带狗上山继续围猎。 只不过在临上山之前,赵军还要去陈学义家走一趟。有些事情得解释清楚,要不然哥们儿之间不得系疙瘩么? 就这样,在把解臣、黄贵送走以后,赵军去后院牵了黑虎,然后和张援民一起往陈学义家走去。 此时,姜伟丰已经跟着姜红艳来到了陈学义家。刚才姜红艳一出门,就看见了拎着狍子肉过来的姜伟丰。 姜红艳想着既然姜伟丰都来了,那就让陈学义自己跟他说吧。等进了老陈家的门,姜伟丰先姜红艳一步进到东屋。 当他推门进来以后,整个人却愣住了。只见那陈学义坐在炕上,身上围披着棉被。 而陈进勇、陈进军两兄弟站在地上,在那陈进军左手边,还立着一把铁锹。 这年头,家家户户都有铁锹,而且大多数人家里,都不只有一把铁锹。 可这是在外头用的工具,一般不拿到屋里来使。见是姜伟丰起来,靠柜、靠桌的陈进勇、陈进军连忙起身,异口同声地跟姜伟丰打招呼,道:“大舅。” “哎。”姜伟丰笑着点了下头,然后问道:“丫头呢?”陈进勇抬手往对面屋一比划,他们爷仨本来是怕一会儿动起手来再惊着小姑娘,所以就把陈晓秋撵到那屋去了。 “姐夫。”这时,姜伟丰转回头,冲陈学义道:“咋的?冻感冒啦?” “嗯呐。”陈学义应了一声,然后问姜红艳说:“咋就给丰招唤来了呢?那俩小子呢?” “唉呀!”姜红艳一摆手,道:“你先问问咋回事?咱要揍那俩小子,也得整明白儿的呀,到时候咱好有话说啊!” “嗯?”姜伟丰闻言一怔,看了眼脸色阴沉的陈学义,又看向姜红艳,问道:“姐,咋的了?大早晨的,要揍谁呀?” “揍谁?”姜红艳嚷道:“就昨天早晨上咱家来那俩小子!”见姜伟丰还是没反应过来,陈进勇上前一步,道:“大舅,就昨天跟你,还有我爸,跟你俩上山打围那俩人。” “对!”这时,陈学义也来张声了,他抬手喝道:“尤其是姓赵那小子,今天往死里削他!” “啊?”姜伟丰一听着急了,忙道:“姐夫,咱削人家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