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时,赶爬犁的勒住老牛,抬手招呼道:“兄弟!兄弟!”
赵军嘴角微扯,伸手在解臣腿上按了一下,示意解臣不要下车,而他自己则推门下去。
“二姐夫。”下车后,赵军冲那人笑道:“挺好呗,这阵儿?”
赶爬犁这人头戴大棉帽子,正是邢三的侄子邢智勇。
“还行吧。”邢智勇把鞭子交于左手,过来和赵军握手,道:“兄弟,我这两天正寻思找你去呢。”
“嗯?”赵军闻言一笑,问道:“咋的了,二姐夫?找我干哈呀?”
“我寻思找你打围呢。”邢智勇道:“前两天儿搁上山看个黑瞎仓子,完了我俩没敢抠。”
“你俩?”赵军抓住了邢智勇话语中的关键,就见邢智勇点头,道:“嗯呐,还有李虎子,你老李三哥。”
“呵呵……”赵军淡淡一笑,再问道:“啥黑瞎子仓啊?你俩人、两棵枪都没敢抠?”
“兄弟,咱不搁这儿说,咱上家去!”邢智勇说着,还向车上摆手道:“这兄弟,我咋没见过呢?”
“啊……”赵军回头看了解臣一眼,然后笑着对邢智勇说:“他是我一个小兄弟,不是咱林区的。”
“啊!”邢智勇闻言,抬手向解臣致意,解臣连忙回应。
紧接着,邢智勇又回头对赵军说:“兄弟,跟我家去,咱哥俩一年没见了,到家唠唠嗑啥的。”
说心里说,赵军不太想去。但邢智勇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赵军只能答应。
邢智勇赶他那爬犁在前带路,赵军上了车厢对解臣说:“小弟,挑头跟着那大哥走吧。”
“咋的了,军哥?”解臣问道:“我看你好像不咋愿意跟他去呢?”
解臣都看出来了,赵军轻叹一声,道:“他要找咱抠黑瞎子仓。”
“这不好事儿吗?”解臣说:“招呼咱,咱就去呗。分肉、分胆,咱都能分着。”
“唉呀!”赵军轻叹一声,道:“我特么就怕他俩要抓活的。”
“啊……”解臣乐了,他笑问赵军说:“军哥,他就是抓黑瞎子那个呀?”
“嗯……”赵军撇着嘴,拉长音的应了一声,道:“还特么抓过土豹子呢。”
邢智勇赶爬犁在前,赵军、解臣驱车在后,没几分钟就在邢智勇家院外停下。
车一停,邢智勇家里狗叫声不断,邢智勇和从屋里出来的胡二丫紧着赶狗也没效果。
赵军知道,这是邢智勇家猎狗嗅到了车箱内野猪的气味,便叫解臣将车停远一些。
果然,解臣将解放车开走,邢智勇家院里的狗便逐渐安静下去。
“兄弟。”邢智勇反应过来,便问赵军道:“你这车里拉的啥呀?”
“野猪。”赵军答道:“我们林场食堂主任让我帮着抓的野猪。”
“啊……”邢智勇闻言,语带羡慕的对赵军说:“兄弟,咱们这几个屯子都说你打猎厉害,哪天带带你二姐夫呗?”
“二姐夫,这个吧……”赵军迟疑了一下,道:“现在我说的不算,我们这伙儿人是哥四个。”
说着,赵军抬手往外一比划,道:“刚才开车那个小兄弟,包括他在内,我们哥四个加我老舅,我们是五个人。打着啥呢,我们几个就分。”
赵军说到这里,邢智勇和胡二丫都听出了赵军的拒绝之意,胡二丫倒没什么,邢智勇心里却有些不乐意了。
其实要换个人,赵军未必会拒绝,但就那一次打围,赵军就感觉出来邢智勇和李虎这俩人有奸心眼。这样的人,赵军不想跟他们打围。那黑瞎子仓,赵军都不想去杀。
这时停车的解臣回来,邢智勇两口子忙邀请赵军、解臣进屋。
进到屋里,胡二丫去烧水,邢智勇带着赵军、解臣进到里屋。
上炕后,邢智勇摘下狗皮帽子,赵军、解臣才看到邢智勇脑袋左边没有耳朵。
这是土豹子咬的,本来咬掉了半只,但到医院大夫把剩下的耳垂也给切了。
“来,兄弟,抽烟!”邢智勇拿过装烟叶子的小筐递给赵军、解臣,赵军以不抽烟婉拒,解臣倒是卷了一根,但抽上一口,解臣就皱起了眉头。
就在这时,屋外的狗叫了两声,邢智勇往屋外一看,回头对赵军笑道:“你看,你李三哥来了!”
“啊,呵呵,是嘛。”赵军顺着窗户往外瞥了一眼,果然是李虎来了。
李虎进屋,与赵军又是一顿寒暄,在与解臣互相认识后,四人在炕上落座,抽着最便宜的烟叶子,喝着胡二丫给倒的白开水。
这时候李虎摘下手闷子,赵军、解臣才看到他左手少了无名指和小拇指。
这和邢智勇少了的耳朵一样,都是肉搏东北豹留下的伤。
“我正要跟咱赵军兄弟说呢,你就来了。”这时,邢智勇开门见山,但却是对李虎说:“咱俩抠不了的黑瞎仓子,咱赵军兄弟能抠啊!”
说着,邢智勇向李虎使了个眼色。
“可不咋的哈!”李虎闻言,看向赵军笑道:“兄弟,你看你哪天有时间,咱几个去呗?”
“李哥。”赵军淡淡一笑,道:“啥黑瞎仓子,你们哥儿俩两棵枪都杀不下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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