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丫杈,树身主体成“丫”字形,上为树头,下为树干。
树欠身而长,树头稍偏,此刻死去黑熊正好骑在两根大杈中间,骑得那叫一个稳稳当当。
黑熊两条前臂抱着下杈,熊头无力地垂在树杈上,胸前有血流出,自树杈上成串滴落。
树下一块白雪瞬间被染红,紧接着血浸白雪,浸出一个小坑。
“快找油锯呀!”赵有财的吼声在山间回荡,吼醒了失神的王强和赵威鹏。
“找什么油锯呀?”王强憋不住笑道:“咱给它拽下来就得了呗?”
“就是啊!”赵威鹏附和道:“咱砍个棍子给它捅下来也行啊。”
二人说着就往树前凑,王强边走边把枪摘下,到树前双手合在一起搓了几下,纵身往上一蹿,抱着树干往上爬。
黑熊大屁股坐在树丫杈中间,王强爬上去,趴在黑熊背上,双手抓着黑熊脖子,试图将其往下推。
这一推,纹丝未动。
王强一咬牙,双腿一蹬黑熊后腰,将身往上一挺,双手各抓住黑熊一只耳朵。紧接着王强把身体往外一悠,双手抓住熊双耳,整个人悬空,吊着黑熊脑袋。
王强这一吊,将熊头拽离了树杈,但仅此而已,黑熊身子仍未动弹分毫。
“姐夫、赵哥拽我!”王强大喊一声,赵威鹏过去抱着王强双腿往后一扯。
眼看上头黑熊仍然未动,赵威鹏双腿往上一收,将自己全部重量都吊在王强身上。
“啊!”他二百斤的大身板子,王强哪受得了啊?只听王强惨叫一声,双手松开熊耳,和赵威鹏一起摔在雪地上。
“你咋松手了呢?”赵威鹏抬头就埋怨王强,王强道:“你那大体格子,我能禁得住吗?”
“别扯犊子啦!”赵有财在旁喊道:“赶紧找油锯去!”
“油锯?”王强皱眉道:“这上哪儿找油锯呀?咱开车回家取也不赶趟啊?”
赵家没有油锯,王强家也没有,但张援民家有。
可有是有,问题是不赶趟啊。
不是人等不了,而是黑熊胆等不了。
黑熊胆珍贵在于其胆汁,可黑熊死后,若不能及时开膛摘胆,其胆汁就会被肝吸收。
这样一来,熊胆就剩下个皮,也就一文不值了。
回永安取油锯,一来一回就得一个多小时,然后还得放树。
如此和将黑瞎子打死到仓子里是一样的,等把树放倒,估计胆也不剩下啥了。
“你上小号借油锯去!”赵有财指着南山,对王强道:“赶紧的!”
王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按照赵有财所指迈步就走。
可刚走出两步,王强停住脚步,回头问赵有财说:“你让我去,你咋不去呐?”
“我特么给人家牛磕死啦!”赵有财吼道:“我特么咋去?”
赵有财所指的南山,正是唐孝民祖孙三代放树的地方。前两天刚打死人家牛,赵有财不太好意思见27楞场的人。
本来王强还有些不太情愿,但听赵有财这话,“噗嗤”一下乐出声来,然后呵呵笑着走了。
吼走了王强,赵有财一回头,就见赵威鹏正举个棍子捅黑熊呢。
赵有财无奈地双手掐腰,望着远处大山,心里那叫一个憋气。
回头又看一眼那骑在树上的黑熊,赵有财猛地转身,朝着27楞场方向,抬手指着大骂:“我CNM的范田贵!”
“嗯?”刚把棍子丢掉的赵威鹏一愣,他在骂声中走到赵有财身旁。
“我CN瞎M的范田贵,你那B嘴都不如好老娘们儿!比特么李如海还欠!”赵有财并不善于骂人,越骂气势越弱。
“哥。”等赵有财不骂了,赵威鹏在旁小声询问:“你咋又骂上人家了呢?”
赵威鹏也知道范田贵那嘴确实挺欠,但今天这事,似乎跟人家没啥关系。
“我CTM的!”赵有财仍骂骂咧咧地道:“要不是他把我打老牛的事儿抖落出去,我用的着上山来吗?”
天地良心,要不是自己二番屠牛的事被范田贵传开,赵有财今天真不上山。
毕竟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赵有财不免有些心累,真心想在家休息几天。
可范田贵给他一宣扬,迫使赵有财急切扭转自己的口碑。他都想好了,今天上山把这黑瞎子打死,用解放车将黑熊运到屯口,然后自己带着王强、解臣,拖着这头黑瞎子回家,让屯里人知道自己屠牛不过是失手罢了。
现如今,黑瞎子虽然被自己一枪打死了,但黑瞎子挂在树上下不来,让赵有财一阵心烦。
当赵有财在树下等油锯时,赵军等人来到了永安林场。
到林场后,众人兵分三路,李宝玉、林祥顺去车队,李大勇带着黄贵四人去赶摩斯嘎。赵军、解臣则把野猪拉到食堂,找食堂主任张国庆卖野猪肉。
看到九百斤大野猪,张国庆也很是惊讶。这猪虽大,但肉价却比那三百斤炮卵子还低。
没办法,这么大的野猪,肉吃着跟木渣片子似的。整个野猪直接上秤,连皮带肉按一毛五一斤算。
生前九百多斤的野猪,开膛放血后,还剩七百多斤,按一毛五一斤的肉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