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笑着说道:“昨晚上让你那么一说,他俩心里不得劲儿了,起大早就给人送钱去,这也算好人吧。”
听王美兰这么说,赵军笑了。
与此同时,那两个好人已经坐着吉普车来到了27楞场外。
虽然才四点半,但楞场里到处是灯光。山里没接电,可窝棚前、牲口棚外都挂着提灯。灯光下,还有人影来回走动。
“哥!”赵威鹏略带惊讶地问赵有财说:“这帮人这么早就起来啦?”
“嗯呐!”赵有财一边推门下车,一边对赵威鹏说:“他们早晨两点来钟就得起来喂牲口。”
“唉呀。”赵威鹏闻言一叹,道:“真挺辛苦啊。”
“咵!咵!”两声关车门声后,赵有财、赵威鹏走进了楞场。
楞场东边一趟牲口棚前,喂牲口的套户看到来了两个生人,离老远就喊:“哎?你们干哈的?”
赵有财未答反问:“哪个是你们把头窝棚?”
赵有财这一说话,西边伙夫窝棚里,正在揉窝头的范田贵听到声音,老头子一愣,喃喃道:“这谁说话呀?咋听着这么熟悉呢?”
想到此处,范田贵忙推门往外走。
他出门时,赵有财、赵威鹏正背对他走向西南角的把头窝棚。
范田贵往前跟了两步,赵有财往旁看时,正好把侧脸给了范田贵。
借着把头窝棚前的提灯,范田贵看得心惊肉跳,暗道:“完了!二咕咚找我算账来了!”
前天,这老头子把赵军给供出去了,昨天赵军走后,范田贵就找到唐孝民问情况。
唐孝民按照范志生编的话跟范田贵说了,在得知那牛不是死于赵军枪下后,范田贵心里就不踏实。
老头子知道自己得罪人了,但当初也没办法,吃谁的就得向着谁,他是给唐孝民打工的,没有办法。
此时看着赵有财,范田贵的第一反应就是:二咕咚来替他儿子讨公道的。看他还带个大胖子,那必是打手无疑呀。
范田贵转身就往伙夫窝棚里跑,而这时候赵有财、赵威鹏已推门进了把头窝棚。
把头窝棚里,唐孝民、唐福祥、唐云伟这祖孙三代正在吃小灶。
他们爷仨用窝棚里炉子煮了一锅热汤面,唐孝民刚吸溜一口面条,就见窝棚门开,紧接着一个生人进来了。
“哎呦。”唐福祥眉头一皱,问道:“你们是谁呀?”
“是把头吧?”赵有财还是未答反问,唐福祥下意识地看了唐孝民一眼,老头子仰脸应道:“我是把头,你们谁呀?”
“那个……”赵有财一边往前走,一边道:“我们是岭南的。”
赵有财坏的时候是挺坏,单纯的时候是真单纯。赵军昨天回去咋说,他就咋信。
“嗯?”赵有财一句话,听得唐家祖孙三人皆是一怔,唐福祥侧身搬腿下地,问道:“你们是走抹搭山了吧?”
赵军家这边被岭南人称为十八道岗子,是打猎的好去处,不少岭南人都来这边打围、下套子。有时候在山里走丢了,饥寒交迫时就到附近窝棚歇歇脚、吃口热乎饭。
不管眼下这时候,还是二三十年后,华夏人都是淳朴的,碰到这种事,谁都会伸出援助之手。
“不是。”赵有财从兜里拿出石林烟,一起抽出两颗,紧走几步先给最年长的唐孝民递上一颗。
唐孝民接过烟,拿在手里看了一眼后,立刻看向了赵有财。
此时借着窝棚里微弱的灯光,唐孝民看清了赵有财样貌。
赵威鹏不用看,那大身板子明摆着呢。
两个人,一个小眼吧唧,一个大胖子,还有石林烟,这不就对上了吗?
“咳!”在给唐家三人散完烟后,赵有财尴尬地一指火墙边的死青牛,然后说道:“这牛啊,是我们哥俩打的。”
说这话时,赵有财满脸滚烫。
昨天赵军有过交代,让把牛拽进窝棚缓了。买家说话了,唐孝民不敢怠慢。等赵军他们一走,他就让自己儿孙、林家兄弟把牛往窝棚里拽。
一开始想往伙夫窝棚拽了,但唐孝民想了想,怕范田贵多问,自己还不想跟他做过多解释,于是就将牛拽进了自己住的窝棚。
在火墙下缓了一天一夜,大青牛差不多解冻了,其身下一滩血水浸入了地土里。
“你俩打的?”听了赵有财的话,唐孝民与他儿子唐福祥对视一眼,爷俩感觉不对呀。
昨天说打牛者来自岭南,那是为了给彼此一个台阶下。不管最后怎么说,昨天在场的人都认为打牛者与赵军脱不了干系。
也甭管打牛的是一个人还是俩人,如果没有赵军的事,他不会拿自己的钱往里填。
好人也不是这么做的啊?
可今天来的这俩人,张嘴就说这牛是他们打的,还是从岭南来的,给人的感觉就怪怪的。
而这时,赵有财从兜里拿出一沓钱,往炕桌角上一放,对三人道:“这是牛钱,那个……”
“啊!”唐孝民做恍然大悟状,当即一拍大腿,笑道:“是赵技术员让你们来的吧?”
赵军昨天说没带钱,还说今天上午没空,得下午才能带着钱过来把牛拉走。
此时看赵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