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儿里……也有个军字儿,他叫邢智军。”
说到此处,邢三快速地连眨几下眼皮,然后自己转移话题,抬手往外一指,道:“你认识的那个,不叫邢智勇么?他们这帮叔伯弟兄,都犯那个智字儿。”
“啊!”想起邢智勇,赵军记得前一阵儿听人说,这老小子跟东北豹肉搏,好像吃了亏。
“呵呵……”邢三嘴里发出一阵冷笑,紧接着便道:“我让他给我买酒,这些年也没给我买,完了到我这儿么,给我扔四五斤包米面子,就把我外头雪包埋的狍子啥的全整走。”
邢三说这些,赵军只能听着,人家毕竟是叔侄,老头子能讲,却没有自己说的。
“唉呀!”邢三叹了口气,看着赵军说道:“他爸,就我那个哥,不也搁山里头压窝棚么?有一次,我特么看他拎酒桶,给他爸送去了……”
说着,邢三一指木架前的大酒桶,道:“咱爷俩儿那时候刚认识,我就跟你提了一嘴,完了你自己上班去了,还想着让大个子把酒给我送来。还有那些吃的、用的,给我拿那多东西。”
邢三口中的大个子,不是马鹿,而是李宝玉。赵军闻言,忙道:“三大爷,这才多点儿玩意啊,你也没亏了我。上次卖那熊胆,有你老一股,现在还都搁我这儿呢。”
“还什么熊胆了?”邢三把包好的坛子往赵军面前一推,道:“这你都拿走,这东西给你,三大爷不心疼。”
说到此处,邢三一摆手,道:“要给别人,我特么都闭不上眼睛。”
赵军听得笑了,他道:“不至于呀……”
“怎么不至于!”邢三一下从炕上蹿到地上,拿起原来装坛子的麻袋,在屋里就抖了两下,顿时一股灰在小范围弥漫开来。
“三大爷!”赵军右手在眼前左右摆动,道:“你上外头抖落去呀!”
“别费那事了!”邢三俩手撑着麻袋口,对赵军说:“把那装里。”
赵军闻言,伸手拿起坛子,爷俩儿配合着将坛子装到麻袋里,托底放在炕沿边。
这时,邢三拿起炕上最后一个红布包,也是他最先丢在一边的。
邢三拿起布包,对赵军说:“爷们儿,这是我攒的棺材本儿,是一千一百块钱。我就都放你那儿了,以后我要有事儿,你就给我拿。”
“妥嘞!”赵军起身,伸手接过红布包来,对邢三道:“三大爷,这钱我给你收着。”
这钱,邢三没打开数,赵军也没打开查。邢三说多少,就是多少。
赵军解开薄棉袄,把钱贴身收好,然后对邢三说:“三大爷,我得走了,他们还得搁底下等我呢。”
“走吧。”邢三道:“下山慢点儿。”
说完,邢三拿起放在炕沿边上的麻袋,将其交在赵军手中。
赵军很小心地接过,然后往门口走去,等俩人从地窨子里出来,赵军回头跟邢三说:“三大爷,要不你跟我去得了,上我家住两天。”
邢三笑着摇了下头,笑着对赵军说:“不去了,我过两天还得上解爷们儿那愣场呢,我把这窝棚收拾、收拾。该归拢的,就都归拢起来。”
“那行吧。”赵军见劝不动,就道:“那我走啦,等去愣场的时候,我过来接你哈。到时候,再给你打点儿那好的高粱酒!”
“哎!”一听有好酒,邢三顿时来了精神,紧走几步来在赵军身旁,道:“你上回让大个子给我拿的那酒就挺好,那多少钱一斤呐?”
之前赵军给邢三置办那些东西,李宝玉给送来以后,邢三问李宝玉花多少钱,他好给赵军拿钱,李宝玉只告诉邢三,说他哥哥让邢三多注意身体,然后就走了。
这才是让邢三感动的地方。
赵军笑道:“一毛六一斤,打二十斤,他收咱三块。”
“唉呀!”邢三一咧嘴,摇头道:“我自己可舍不得打那么贵的,我自己都打七分的。”
“咱不打那七分的。”赵军跟邢三说:“咱就喝好的,等那天我们搁车,直接把酒都给你拉去。”
“行!”邢三笑着重重一点头,忽然想起一事,他忙对赵军说:“别忘了回去给你爸妈带个好。”
“嗯呐!”赵军刚应一声,就见邢三抬手冲自己一指,道:“你妈,我没见过。但你爸那个人,我瞅着不错。”
“嗯?啊!”赵军先是一怔,然后很用力地应了一声,道:“我爸搁我们屯子,都是出了名的心眼儿好。”
“你看看。”邢三手指连点,说:“我就说那大兄弟人不错么!”
赵军强憋着不笑,只道:“有机会的,你们坐一起喝点儿酒,我爸也乐意喝。”
“那行。”邢三往下送了几步,就对赵军说:“大侄儿,你慢点儿哈,三大爷不送你了。”
“嗯呐。”赵军道:“三大爷你回去吧,这都老秋了,天一天比一天冷,你自己注意点哈。”
“哎!”邢三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