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将张来发的叫声送到保卫员崔振江、邵耀东的耳中,这俩人听出声音是从大门口的收发室里传来的,第一反应就是有坏人潜入了林场,把看收发室的李如海给害了。
于是,二人端着枪,一前一后直奔大门口而来。
但当他们赶到的时候,却看到李如海正挥舞着大扫帚,在殴打一个黑乎乎的人。
那人身披雨衣,抱头撅在地上,嘴里含湖不清地骂骂咧咧。
“如海!”崔振江大喊一声:“我们来了!”
崔振江喊了一嗓子,却发现李如海挥动扫帚的频率更快了,大扫帚一下比一下快,一下比一下狠。
崔振江到近前,端枪瞄住张来发的头,而邵耀东则抱住了李如海。
李如海把大扫帚往旁一甩,大口地喘着粗气。崔振江枪指张来发,喝道:“出来!”
等张来发哆哆嗦嗦地摘下雨衣帽,一股骚味熏得崔振江一紧鼻子。
“起来!”崔振江暴喝一声,等张来发转过头来时,看得崔振江不由得一愣。
“呀!”这时,邵耀东上前指着张来发道:“你不是看开水房的那小子么?”
“嗯,是我呀。”此时的张来发,嘴里没多少尿了,也能说得清楚话了。
可他身上的味道,却是不咋好闻,崔振东皱眉道:“下班你不回家,你搁场子干啥啊?”
这是必须得问的,这小子半夜三更的,搁场子里扯犊子,他是要偷东西呀?还是要搞破坏啊?
“崔叔!”李如海在旁嚷道:“你一枪崩了他得了!”
“别的呀,啊……”看到枪口指着自己,张来发可是被吓坏了,此时一听李如海的话,张来发跪在地上咧嘴大哭,嚎道:“我就寻思吓唬、吓唬李破嘴儿……”
“嗯?李破……嘴、嘴?”李如海闻言先是一怔,随即暴怒,弯腰抄起旁边的大扫帚就要去拍张来发。
邵耀东见状,连忙再次抱住李如海,他与崔振江对视一眼,比起张来发,这李如海在场子里几乎是人尽皆知了,这孩子这张嘴……一言难尽呐。
但也不能听张来发的一面之词,还得将这小子押回去,细细地盘问一番。
可张来发身上那味道,实在是说不去,崔振江便冲他喝道:“起来!自己搁前边走,上保卫组。”
崔振江带着张来发离去,邵耀东则留下来,跟着李如海进到收发室里,跟他询问一下今天晚上的具体情况。
……
第二天一早,当公鸡的叫声在赵军家后院此起彼伏时,王美兰迷迷湖湖地睁开了眼睛。
而此时赵有财,正背对着王美兰,似乎还在熟睡。
“哎。”王美兰轻推了赵有财后背一下,道:“你今天咋不起来做饭了呢?”
王美兰说完,却发现赵有财一动不动,于是她又轻推了赵有财一下。
而这一下,王美兰手上已经加了劲儿,可赵有财仍然纹丝不动。
这把王美兰吓的,直接就坐起来了,她抻着脖子往赵有财的脸上一瞅,同时也听见了赵有财均匀且细微的呼吸声。
“哎幼。”王美兰怕吵醒两个闺女,还是小声道:“昨天睡那么早,今天都这时候了,还不起来了?”
可“睡着”的人,哪能听着王美兰的话呀?
见赵有财还是没有反应,王美兰澹澹一笑,道:“赵有财,你要不起来给我们娘儿四个做饭,昨天说的那五块钱,可就不能给你涨了。”
让王美兰没想到的是,哪怕是面对的金钱的诱惑,赵有财依旧无动于衷。
王美兰没再说什么,只一点头便把压在被子上的薄棉袄拿了起来,穿上棉袄后掀开盖在腿上的被子,又拿过薄棉裤套上。
穿好衣裤,王美兰从炕上下来,在她手扶着炕沿边穿鞋时,人正在赵有财的头顶。
等穿好了鞋,王美兰道:“行,你不做饭,我做。”
说完,王美兰开门出屋,回手关上了房门。
在门关上的一刹那,那背对着房门的赵有财勐然睁开了双眼。
五块钱啊,就这么没了!
赵有财很心疼,但他在心里想道:“我可不能起来,要不然那娘俩说不定咋扒扯我呢。”
想到此处,赵有财又缓缓闭上了眼睛。
王美兰到外屋地,拿着盆来在碗架旁,从墙上挂着的网兜里抓出来两把土豆干,然后使清水将其泡上。
昨天还剩了点猞猁肉,王美兰准备使土豆干跟猞猁肉炖一下。
知道今天赵军要带狗上山,王美兰又去砍窝瓜、洗土豆,准备插一锅狗食。
等赵军起来的时候,狗食已经插好了,王美兰把最后一勺狗食磕进盆里,听见开门的动静,便转身对赵军说:“儿子,狗食插好了哈,凉一会儿就能喂了。”
“哎。”赵军应了一声,在经过王美兰身旁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