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回爬,爬到南大地,那大中午的,地里也没人呐。他就继续往屯子爬,等快到屯子了,才让屯长媳妇看见,给他救了。”
“哎呦我的天呐!”金小梅闻言,唏嘘不已地说道:“这都多大岁数了,还捅咕黑瞎子去!”
赵军也叹了口气,说道:“听说还是那江老鬼,自己要跟着去的。”
说到此处,赵军顿感世事无常。本应活到千禧年的一个老头子,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
缠炸子,顾名思义,就是把炸药缠在可吸引黑熊食用的诱饵上,然后挂在离地一米高左右的地方,等黑熊来啃食。
而黑熊习性,和狗大致相当。它们来的第一口,必是试探性地使嘴尖咬一下。
这就考验下炸子的手法了,如果炸子缠的嫩了,这时候就炸了。
但这样,只能炸坏熊嘴,却并不能致黑熊死亡。
只有当黑熊把炸子和诱饵,都含入口中以后,此时候已经被触发的炸子爆炸,才会伤及黑熊大脑,致其死亡。
按理说,以江华的能耐,缠出来的炸子肯定不会有问题。
但不知怎得,他昨晚下的炸子没能把黑熊炸死,但也因炸坏了熊嘴,使黑熊大脑受到了一定的冲击,而昏死过去。
据李如海打探来的可靠消息说,今早朱大山、江华到了那块苞米地,就看到昨天下的诱饵没了。
再往旁边一看,只见一头黑熊,一动不动地趴在不远处的地上。
两个老头子都以为黑熊死了,因怕熊胆胆汁流失,就着急忙慌地也没补枪,上去就拽着黑熊,将其往过翻身。
可没想到的是,黑熊刚被他们翻过来,就睁眼了。
正巧俩老头子都在跟前,黑熊也没客气,先是一巴掌抽的朱大山成了滚地葫芦。然后又将江华抓住,往屁股底下一塞,坐住了便低头一咬。
黑熊这一口,正咬在江华的后脑勺上。
一声脆响,一口咬透。
曾以炸子,炸爆过无数黑熊大脑的江老鬼,今天被黑熊咬碎头颅,只一蹬腿,即刻气绝身亡。
“妈、军哥,你们是不知道呀。”李如海张口仍滔滔不绝地说:“老江头子死了,给那老江太太都哭完了,都昏死过去好几次了。”
听李如海这么说,赵军和金小梅都动了恻隐之心,金小梅更是问道:“那老江家,都谁来了?”
“江州跟着车,从林场过来了。”李如海答道,也真难为这孩子了,啥都打听得一清二楚。
江华无儿无女,他的身后事,只能是他侄子江州来给他操办。
这时,赵军想起一事,又问李如海道:“老江头子回屯子了么?”
“没有。”李如海摇头,说:“江州去求屯长来着,那也没用,屯长没答应。”
横死之人,不能回屯。
山区人忌讳这个。
而且,这也是一辈辈传下来的规矩,当日的胡广民是这样,如今的江华也不能例外。
别说赵国峰不答应,就算他答应了,全屯子的人也不会答应。
毕竟这么多年,不少人家都曾有过横死在外的,他们也是如此处置的。
“妈!”李如海突然问金小梅道:“我哥那新房盖咋样了?”
金小梅一听,心中顿感欣慰,自己老儿子还是懂事的,心里头还是有这个家的。
想到此处,金小梅望向李如海的目光,顿时多了几分柔和,轻声道:“已经完事儿了。”
“啊?”李如海闻言,瞬间能让人看出来他有些失望,嘴里还嘟囔道:“那些帮咱家干活的,也都走了呗。”
“那没有。”金小梅笑道:“房子盖完了,还有点零活呢。”
房子虽然盖完了,但院子里剩下一堆木料、沙子、石子、水泥,那些乡亲会帮着李家,把这些东西都分类、规整好,收进仓房里。
那些来帮忙的人,现在正在工地上忙活这些零活,同时也在等着李家今晚的招待。
这时,金小梅把手里的一个三角兜递向李如海,道:“来,帮妈拿一个,挺沉的。”
可让金小梅没想到的是,她把兜子向李如海递去的一瞬间,李如海往后撤了一步,说道:“妈啊,我不跟你回家了,我上那边去瞅瞅,看看还有啥活,我帮他们忙活、忙活。”
李如海说完,转身就跑。出了这么大的事,想必满屯子的人,大多都已经知道了。
如此一来,李如海就觉得浑身难受,无处发泄。
可那些一直在他哥新家干活的乡亲们,就算知道,也不会知道的太详细。
这就给了李如海过瘾的机会!
金小梅提着三角兜子的手举在半空,脸上的表情已然凝固,双眼无神地看着跑远的李如海。
知子莫若母,当她看到李如海脸上露出的兴奋时,她就知道这小子想的啥了。
“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