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菜园子是赵军家夏天种菜的园子。
此时是四月中旬,白天的气温会接近零上,晚上仍然会降到零下。
他家前院朝阳,白天气温高,再加上太阳一照,前院里的积雪就已经化的差不多了。
可在这背阴的菜园子里,此时仍然有厚厚的一层雪。
但就是这层雪,表面也是化完了又冻。
赵军进了园子,抬脚踩了上去。
就听“呼喳”一声,赵军的棉鞋陷进了雪里。
赵军低头一看,这雪表面一层化了后又冻,似一层薄冰碴。而其下的雪,仍然松软。
赵军再迈另一只脚往前走,这一脚落下,却不曾陷入雪中。
赵军快步往前,心里默默计算着,当他发现自己平均每走五步,其中有两步会陷入雪中时,他便转身回屋吃饭。
等赵军吃完饭,和赵有财、王美兰打了声招呼,就拿着工具、夹着账本离开了家。
待赵军出屋以后,赵有财扒着窗户往外看了看,才对那正在捡桌子的王美兰说:“这小子这两天挺消停啊。”
“这话让你说的。”王美兰没好气地回怼,道:“那是你儿子,消停还不好?”
赵有财坐到炕沿边,似乎在想着什么,并未说话。
赵军离开家后,没有出屯入山,而是来在了张援民家。
此时张援民一家正在炕上吃饭,见赵军来了,杨玉凤忙起身问道:“兄弟,吃饭没呢?要没吃,在家吃一口呗。”
“嫂子你快吃吧,我吃完了。”赵军笑着回了杨玉凤一句,然后看向张援民,说:“大哥,你出来一趟呗,兄弟跟你说点事儿。”
“哎,好嘞。”张援民闻言,忙放下筷子,拧身把腿往炕下撂。
赵军冲杨玉凤点了点头,便先出去了。
见此情形,杨玉凤很是奇怪,但老爷们儿之间的事,她此时就算再怎么好奇,也不能往前凑。
张援民跟着赵军来在屋外,第一句话就是:“兄弟,能动手了么?”
这话问地赵军心里一突,就好像俩人要干啥坏事一样。
但此时赵军也在意不了那么多了,他只对张援民说:“大哥,你一会儿吃完饭,就借个爬犁上山,一定赶早去,知道不?”
“这我知道。”张援民点头,这时候要赶爬犁进山必须赶早,不然到午后,等雪都化开,那爬犁就不好走了。
“大哥,你到那儿以后,别往前摸,就搁那两座山外边转悠、转悠,看看有没有那帮野猪留下新踪。”赵军向张援民叮嘱着,从上次知道张援民会圈踪以后,赵军真就放心把一些简单的事交给他去做了。
而新踪就是猎物新留下的脚印,这个新指的是不超过一天。
“我记住了,兄弟。”张援民仍然点头,然后又问道:“你还有啥交代的。”
但问完,张援民就见赵军竖起一根手指,他立刻心领神会,脱口而出:“保密!”
听他能说出这两个字,赵军笑着点点头,然后把竖起的食指收回,换成大拇指冲张援民一挑。
送走了赵军以后,张援民回到家里,一手拿起筷子,一手拿起两合面馒头,就要继续吃饭。
而这时,杨玉凤却走到他身旁,抬起右手使手背拍拍张援民肩膀头,问道:“哎,咱兄弟找你干啥呀?”
杨玉凤很清楚,如果是小事的话,赵军不会避着她,可这都把张援民叫出去说了,那一定是大事。
其实,赵军不是要瞒着杨玉凤,而且他知道杨玉凤比张援民还靠谱呢。就算杨玉凤知道自己要去打猪神,也不会出去跟别人说的。
而他要瞒的是小铃铛,这小孩子嘴没把门的,听着新鲜事,你越不让她出去说,她就越出去说。
保险起见,赵军就把张援民给叫出去了。
可张援民只记得赵军上次跟他说的,谁也不能告诉,和今天说的保密二字。
于是,张援民当即转头,抬眼看着杨玉凤,喝道:“老爷们儿的事,你个老娘们儿家的,跟着掺和什么?”
“我……”杨玉凤被他这么一怼,还真就没脾气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白了张援民一眼,去外屋地收拾灶台了。
赵军入山到79楞场捡了一天尺,晚上下山刚一进屯子,就见张援民在道边转悠呢。
这都不在自己家门口等了,而是跑屯口来了。
“大哥。”赵军离远喊了一句。
“兄弟!”张援民听见声音,转头一看是赵军,忙屁颠屁颠地向他跑来,到赵军跟前,便道:“我看着了!我看着那帮猪了。”
“啊?”赵军一怔,忙追问他道:“我不是不让你往前去么?”
“我没往前去!”张援民辩解道:“我看那帮猪从岗子上下来,呜呜泱泱一大帮啊,真有七、八十头呐!”
之前赵军不让张援民往前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