售货员也一脸不解地看着王美兰。
“吃啊。”王美兰道:“大下个月你跟你二妹妹都过生日,完了……”
说到此处,王美兰稍微一顿,道:“再给你婶儿带一个,她家过两天办事儿,摆个这个多有面儿啊。”
赵军嘴角一扯,劝阻道:“妈,你要实在想买,就来俩。咱家一个,给宝玉一个。”
说着,赵军抬手向那摞着的蛋糕一指,道:“这玩意放不了太长时间,一月、俩月那根本不行。”
“搁外头冻上也不行啊?”王美兰问道:“吃前儿拿回来缓呢?”
王美兰以为这个跟槽子糕、大饼干似的呢,拿回去就放外头冻上。吃几个往屋拿几个一缓,口感只比新的差一点。
“那不行,妈。”赵军道:“这玩意冻不了。”
这蛋糕别说冻了,放到第二天奶油都邦邦硬呢,给李家一个长脸面也就罢了,自家还是别囤这个了。
“那行吧。”王美兰有些失望,但她最相信赵军了,当即冲那售货员道:“那就给我来俩。”
售货员看了这三人一眼,她在这种地方工作最会看人了,虽然这仨人穿的都是新做的棉袄,但就赵春那左右张望、一双小眼睛不够使的样子,售货员就断定他们不是城里人。
不是售货员瞧不起人,而是有些话得先说,于是她便对王美兰道:“三十五一个,要俩的话,交完钱得等仨小时吧。”
“等那么长时间呐?”王美兰咔吧着大眼睛,道:“这玩意这么费事啊?”
说到此处,王美兰转向赵军道:“那你爸做不了啊。”
“我爸整不了。”赵军闻言一笑,道:“他能做了,咱也没有材料。”
“烤坯子时间长。”这时,售货员在柜台里打岔,道:“我们这儿做蛋糕就一个师傅,你要一个也得等两个多小时。”
这年头,做蛋糕的师傅都是专门培训出来的,相当难得了。
“那就要俩。”赵军拍板,并从兜里掏出钱来,数出七十拍在柜台上。这点小钱,还不至于让王美兰掏包。
见售货员查钱,赵军道:“我们先买旁的去,等做好了,我们再过来取(qiǔ)。”
“那没事儿!”售货员点头,道:“我记住你们啦,我下班之前,你们来取就行。”
售货员话音刚落,听那边有人要长白糕,这个东西永安屯没有卖的,王美兰当即一拍柜台,说道:“把那长白糕,给我来十斤。”
听王美兰这话,售货员抬头看着她,问出了一句她舒兰县同行曾经问过王美兰的话:“你家开卖店呐?”
王美兰被问得一愣,赵军则边笑边往出掏钱。在将十块钱拍在柜台上后,赵军对售货员说:“要有出锅的,给我包十块钱的,完了跟那蛋糕我一块堆儿过来取。”
售货员:“……”
87年年底,白面一毛七分八一斤,白糖一斤六毛八。而东北这边产黄豆,一般都吃大豆油,是五毛二一斤。
一斤长白糕则是四毛三分钱,一张大团结能买二十多斤呢。
见售货员不说话,王美兰冲她一摆手,道:“我们一会儿过来取哈。”
“啊!”售货员下意识地点了下头,紧接着就听赵军对她说:“跟你打听一下,哪有卖墨水的呀?”
“钢笔水啊?”售货员反问,王美兰接话道:“最好是写毛笔字用的。”
“上二楼。”售货员抬手往对面一指,道:“从紧东头儿走楼梯上去,楼上有卖那个的。”
赵军向其道谢,带着王美兰、赵春离去。
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和熙熙攘攘的人群,赵春眼睛根本不够用。
王美兰倒是下山见过几次世面,比她闺女淡定多了,但她见啥都想买,而且是想多买。
“儿啊!”王美兰问赵军说:“要不把过年东西张罗回去?”
“妈,你可拉倒吧。”赵军一听,紧忙拦道:“离过年还俩月呢,到那前儿再来就赶趟。”
1988年的春节在二月份,二月十七号距离现在足有两个多月。就算冬天外头是大冰箱,可赵李两家后院都放不下了,昨天他们打回来的野猪都放到王强家后院去了呢。
听赵军这么说,王美兰轻叹一声,道:“那少买点儿吧。”
“哎?”忽然,赵军看到了卖奶粉、卖麦乳精的柜台,便指着那边对赵春说:“姐,一会儿给我外甥买点儿奶粉。”
“行。”赵春点头,她手一直揣在兜里,攥着胡三妹和赵有财给她的钱。她家小小子一岁多了,陆陆续续开始断奶了,刚断奶的小孩子不适应,晚上经常哭闹,这些日子王美兰就给她大外孙冲麦乳精喝。
“他们都说奶粉比麦乳精有营养。”赵春还是有些怯场,小声跟赵军说:“一会儿我给他买两罐。”
“你不用管了,姐。”赵军道:“我给我大外甥买,买它十罐先喝着。”
“可不用你呀。”赵春皱眉拒绝道:“还总让你花啥钱啦?来前儿,孩子他奶都给我钱了。”
“行啊!”这时,王美兰在旁劝赵春说:“你弟要给他大外甥买,你就让他买吧。”
如果赵军不说话,王美兰不会开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