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东大沟,赵军只跟马大富说让他和马洋到家吃饭,却没提王翠花和马玲娘俩,那是因为赵军知道就算自己说,马大富也是推辞,莫不如让老娘上门去请。
“行啊!”王美兰闻言,没觉得有一丝麻烦,当即应道:“那我招唤她们去。”
“妈,你拿着点儿手电。”赵军又叮嘱一声,屯子里再晚也安全,再说现在也不晚,才刚过六点。
王美兰应了一声,把家里交给杨玉凤和出来帮忙的解孙氏、刘兰英。
本来说今晚炸鱼酱、吃饭包,而打饭包主打一个下饭,不需要什么菜,有炸小鱼、炸花生米就不错了。
可没想到,没等把小鱼炸完呢,解臣又送回来一条大鱼。
鱼在华夏有许多美好的寓意,年年有余之类的,年画也少不了童子抱鱼。
一看那么大一条鱼,王美兰一时兴起,直接让金小梅她们杀鱼、炖鱼,但她不知道赵军邀请了马大富和韩家兄弟来家里吃饭。
不过这对王美兰来说都不叫事儿,家里窖藏了不少午餐肉罐头、鱼罐头,拿出来装盘给男人们下酒就是了。
“解娘,你慢点儿。”赵军送王美兰出门后,回身一看,可是给他吓了一跳。
那解孙氏正从网兜里往外拖那条大胖头呢,赵军猜测她是想把鱼装到大盆里,可那二十多斤的大鱼,赵军怕抻着她那胳膊、腿。
事实证明,解孙氏没有一口饭是白吃的,二十多斤的大花鲢被她轻松丢进盆里,发出一声脆响,东屋里嬉闹的孩子、西屋里说笑的男人们瞬间都安静了。
恰巧李宝玉、解臣打水回来,解孙氏招呼二人往盆里倒水,刘兰英才在一旁说道:“妈,这鱼养不活。”
说着,刘兰英伸手往盆里一指,道:“你瞅这鱼都不嘎吧嘴了。”
花鲢、白鲢出水,不打氧气的话很快就死,气温低会稍微好一些,要不然的话,这花鲢也挺不到被解孙氏摔死。
“那快拿出来吧。”解孙氏弯腰去抓花鲢,抠着两边鱼鳃将花鲢鱼提起后,将其放到一旁的圆盆里。
而那长条大盆,则用来养赵军他们捕到的鲤鱼、鲫鱼和草鱼。
“兄弟呀。”刘兰英看了解孙氏一眼,感觉婆婆不用自己照看,便向赵军走来并问道:“你看我帮着干点啥?”
“嫂子不用你。”赵军连忙推辞,道:“你进屋坐着,一会儿就好饭。”
“没事儿,兄弟。”刘兰英摆手,道:“你嫂子也不是外人,你赶紧的,咱家来客了,嫂子帮你忙活、忙活。”
赵军两辈子都跟刘兰英认识,自然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当即也不再和她客气,直接说道:“嫂子,他们要生吃那个鲤子和草根,你看你给他们切了呗。”
“行,这好整。”刘兰英一口应下,回身指了下正往大盆里放鱼的解孙氏三人,对赵军说:“兄弟你看切哪个?”
“解嫂啊,我跟你俩切!”这时,把午餐肉切片后码在盘里的杨玉凤也凑了过来。
赵军到大盆前,捞起一条二斤多的鲤鱼和那唯一的一条草鱼,将它们装在盆里送到灶台前。
杨玉凤对赵军家熟,知道家里东西都在哪儿,她找出旧麻袋铺在地上,再垫一张黄油纸后,将敲得晕死过去的鱼放在黄油纸上。
杨玉凤熟练地将草鱼身体两侧、下腹鳞片刮干净,然后不开膛、不抠鱼鳃,直接把鱼交到刘兰英手中。
刘兰英把草鱼往椴木菜板上一撂,她没着急切鱼,而是拿刀到水缸旁。掀起水缸上的高粱杆盖帘后,刘兰英将刀背横在缸口,推手、反手间反复磨蹭着刀刃。
只听刷刷声响,快速地二十余次后,刘兰英收刀盖上水缸重新回到菜板前。
接下来,刘兰英不再有多余的动作,先从鱼鳃下破开鱼皮,将这侧的鱼皮从头到尾撕下。
然后,刘兰英横菜刀直接从鱼尾处下刀,横刀向鱼头的方向削。
刘兰英削得很薄,即便削到鱼腹处,削起的鱼肉也只有小指头厚。
随着刀刃到鱼鳃下,刘兰英把刀刃往上一挑,成功削下一大片鱼肉来。
而菜板的鱼,一根根肋刺清晰可见。
刘兰英使刀削鱼,并不是贴鱼骨而削,她是将刀贴鱼身着肋刺削肉,不带着那些大刺下来。
这样不破坏鱼腹,当刘兰英将手中鱼肉翻过来时,鱼肉雪白不沾血和脏污。
然后,刘兰英就像切菜一样,摁着鱼肉开切,就听不断的“咯、噔”声响,咯是刀切鱼肉的声音,听声就知道这鱼肉脆,而噔是刀落在菜板上的声音。
刘兰英把鱼肉切得很薄,赵军不知道什么叫薄如蝉翼,但刘兰英切的鱼肉透亮。
在刘兰英把草鱼切完后,杨玉凤早就把鲤鱼收拾完了。此时,杨玉凤笑着把鲤鱼递给刘兰英道:“解嫂,我一看还是你切吧,你切的比我切的好。”
刘兰英一笑,接过鲤鱼时,指着案板上剩的草鱼身,对杨玉凤说:“弟妹,这个你那啥,收拾完拦吧两刀,留着熬汤、炸着吃都行。”
“哎!”杨玉凤答应一声,上前把剩的草鱼残骸拿走,给刘兰英腾出施展刀工的地方。
刘兰英切鲤鱼,还是那种切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