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有工具想挖坑都不容易。 像层烧化,然后才能挖土挖沙。 烧火还不是一把火就行,得论小时计算。所以,养路工都是一帮一伙的出动。 而围狗死在山里,冬天就是用雪埋于树下,待到开春升温,尸体腐烂回归自然。 没办法,没办法让它们入土为安。所以,打围人一辈辈传下来两句话:松树长青,雪下安宁。 当初花小儿、大青也都是如此,只不过赵军一人埋这四个狗可不容易,他使脚趟雪,把雪趟成一堆再用手去捧。 这得亏马玲给他织了副毛手套,要不然比这还麻烦呢。 赵军忙活了将近小时,才把大胖埋在雪下。这时,王强、解忠背枪赶来,跟着赵军一起埋狗。 这个过程很耗时间,眼下那东北虎在逃,赵军确实着急要去追杀它,但眼前的事同样重要。 …… 当赵军埋狗时,44林班下的运柴道上,一架马爬犁缓缓停在道边。 “吁……”张援民掐着鞭子下爬犁,他扯缰绳把马拴在旁边的小树上,然后拽过爬犁上的麻袋。 张援民把麻袋口一扯,旁边凑过来两个狗头,正是张援民从江二栓手里买下的那两条狗。 前天张援民回家就听杨玉凤和小铃铛叨咕,说张援民一走,她娘俩在家都害怕。 想想也是,一到晚上黑灯瞎火的,原来隔壁李家有人,即便相处的不好,但起码有俩喘气的啊。 如今旁边都没人了,杨玉凤和小铃铛就更害怕了。 按那娘俩的意思,是不想让张援民去楞场的,但没办法,谁让张援民有“建功立业”之心呢? 可今天早晨睡回笼觉时,张援民梦到那娘俩哭,张援民这才又下山,准备把两条狗送回家去。有狗在院子里,能给杨玉凤和小铃铛壮胆。 但最近这边闹虎,张援民下山只能按老法子,走一里、二里地就放一炮,反正他那爬犁上有半麻袋双响子呢,只要够放到家就行。 就在张援民把手伸进麻袋里去拿双响子时,身后传来了汽车鸣笛的声音。 这车上坐的不是别人,开车的是张冬至,副驾驶上是秦竹松和赵继成。 他们三人是奉了赵把头之命,前往57林班堵仗。眼看前头停着马爬犁,马爬犁后边还拴着两条狗。 嗯?还有一个小矬子。 自打看见这爬犁,张冬至就鸣笛给张援民示警。 示警不是别的,只是让张援民赶紧给它让路。 张援民把麻袋口一攥、一拧,随即松开麻袋,手向前拽住了马缰绳。 张援民牵爬犁往前走了三五米,催马往空旷处一扎,留出的空间足够大车经行。 而当汽车从爬犁旁经过时,秦竹松让张冬至停车,然后摇下车窗,指着张援民道:“林场下通知都不让出来了,你还满山摇晃啥呀?” “嗯?”张援民被喝得一愣,他最近在楞场横着走,两帮套户谁见了他都叫声哥,所以张援民有些飘了。 而秦竹松说话的口气让张援民很不喜欢,张援民翻了秦竹松一眼,指着爬犁后拴着的两条狗道:“看见没有?我有这俩围狗,碰着啥我也不怕!” “你吹什么NB?”张冬至毫不客气地道:“这山场有特么老虎,你不知道啊?碰着老虎,你这俩破狗有鸡毛用啊?” “还破狗……”张援民嚷道:“我瞅你不是我们当地人,我不跟你一样儿的。你有机会,你找个人打听、打听,问问他们知不知道伏虎将?” 说到此处,张援民嘴撇得跟八万似的,拽道:“艹,你再问问他们知不知道赵家帮?” “赵家帮?”张冬至转头看了秦竹松、赵继成一眼,然后又转回来,看着张援民扬下巴问道:“你是赵家帮的?” “啊!”张援民腰板一挺,自豪地道:“你出去打听,赵家帮里有个小诸葛、病魏延。” 说着,张援民反手往胸口一扣,道:“那就是我!” “你可别吹NB了哈!”张冬至一摆手,笑道:“你们把头跟我科长搁后头呢,你还吹啥呀?” “我们把头……”张援民眼睛一亮,忙绕过爬犁来在驾驶室下,抬头望着车窗道:“我赵军兄弟来啦?” “啊?”张冬至被问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道:“赵军他爹来了。” “他爹?”张援民眉头一皱,小声嘀咕道:“他爹也不是把头啊……” 他自言自语时,副驾驶上的秦竹松扒拉了张冬至一下,张冬至回头就没听见张援民的话。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