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何家。
严娜也正歇斯底里地怒吼出了相似的一句话:解释啊,你给我解释啊!怎么,说不出来了吧?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越解释就越是欲盖弥彰!越解释就越是想掩饰!
娜娜,我没有,你听我说......何文亮气势低弱地想伸手把张牙舞爪的严娜拦一拦。
严娜啪的一声狠狠打开了他的手:说?你说什么?!说为什么要给你儿子发一万块钱的年货?
当初骗我结婚的时候说得好,那边离得干干净净,断得彻彻底底,结果呢?
离的时候就给了那边两万块,好,你们说这是为了让那边尽快办离婚手续,我就不说了。
现在婚都离了半年了,你生怕那边过不好年,还给那边发了一万块钱的年货!
何文亮,你家里是有金山还是有银山?你有本事给那边年货都发上万块过去,你有本事别借钱啊?
一年到头辛辛苦苦还攒不下一千块钱呢,你倒好,可着把十年攒的钱全拿去那边了!谁知道到底是养你儿子还是养你前面那个!
前天晚还听到你梦话都在说要去羊城,我就纳闷儿了,去羊城干嘛?
敢情你前头老婆和儿子早搬到羊城了,你早寻思着想脚踏两只船呢!
不是今天我去问人,我还不知道要被蒙在鼓里头多久!还不知道家里的钱要被你偷出去多少在外面养人!
我告诉你,谁借的钱谁去还,你们何家谁也别想让我往里头填一分钱进去!
严娜说完,摔门而去,只留下何家一家三口,在客厅里面面相觑。
何文亮抱着头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我真后悔!当初就不应该答应这婚事!
严思德跟我一个机关,我一举一动全在他眼皮子底下,有些什么严娜都知道!
就是盯犯人都没有这么盯的!这日子还让人怎么过?没法过了!
余锦书拿了扫帚清扫被严娜摔得一地的碎玻璃渣,忍不住絮絮念叨:
早知道严娜是这么个德性,当初还不如不离婚呢。好歹魏敏不是这种暴脾气,从来不会跟我们吵嘴。
而且现在人也发达了,都当大老板了,不知道手上有多少钱,哪里会像这个这么斤斤计较......
何文亮烦躁地抬头喊了一声:妈,你就少念两句行不行?魏敏又不自己有本事,还不是仗着徐娘半老还有点姿色,巴上了港城的大老板才抖了起来。
还有严娜那里,要不是你念叨严娜要她交生活费,她哪里会想到我私房钱上头?
要不是想到这上头,她又怎么可能去查那件事,问到我把东西运给了谁?
余锦书气得顿住了扫帚:她都嫁进我们何家了,在家里吃在家里睡的,让她交点生活费不是应该的?
还有,这事儿是我的错吗?这要不是你做事不牢靠,反而被东扬那个小兔崽子耍了——
何文亮脸皮受不住,一拍沙发站了起来:这怎么就是我的错了?我怎么知道那个小兔崽子心眼儿会这么多?
何斯陶夹在中间想和稀泥:好了好了,吃一堑长一智,你们娘儿俩就不要吵了......
他不开口还好,一开口,余锦书就把炮口调转了过来:都怪你!
何斯陶被这一炮轰得措手不及:这、这,这怎么又怪我了?
要不是你非天天吹着严思德他女儿有多好,怂恿着文亮离婚,我们至于招进来严娜这么个祸家精吗?
哎哎,老余,你这话怎么说的?当初这事不是家里一起决定的?怎么就成了我怂恿的了呢?
怎么就不是你怂恿的......
严娜一通发泄完就走了,倒惹得自己家里几个人吵了起来,何文亮烦不胜烦,也站起身砰的一声摔门而去。
一出门何文亮就后悔了。
家里头再吵闹,好歹还有暖气,他躺进卧室把门一关,难道不舒舒服服的?
刚才脑子一时发冲,学着严娜往外头跑。严娜那是直接跑回娘家,他跑出来还能往哪儿去?
想转身回去吧,何文亮又觉得时间太短了就回去,面子上挂不住,只能咬咬牙,把呢大衣的领子立起来往脖子上紧了紧,两只手插在大衣口袋里,打算就在这院子里转一圈再回去。
大晚上的,气温低得很,下午还是下小雨,现在天空中已经飘起了雪花。
才转了半圈,何文亮就觉得自己冷得跟条狗似的,吸溜了一下鼻子,正打算转身回家,却被一个人迎头拦住了。
何文亮刚刚竖起了眉,还没等他呵斥出声,对方递过来一张单子先开了口:
叔叔,要给家里孩子请家教吗?我们是师范学院的,从小学到高中都可以辅导。
声音是年轻女孩的声音,清脆中又带着一丝妩媚,让人先前的心烦瞬间消了一半。
家教?何文亮开恩地从大衣口袋里伸出手,接过了那张印刷单,仔细打量着对方,你们都能教什么?
各科都可以的,我们各科都有老师,可以试课的。
见对方有意向,女孩将包着头的大围巾往后拉了拉,露出一张姣好光洁的鹅蛋脸